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28:19
(6)
姐姐毕业后做了导游,她开始在全国各地东奔西跑,那一年,我考上了大学。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翘翘,妈妈提起她便哭。妈妈开始后悔,可妈妈忏悔的言辞,姐姐却无法听到。
我们就这么疏离了四五年,我清楚地记得我阑尾炎发作那天,一阵剧烈的疼痛包裹了我,然后我稀里糊涂被送到医院,醒来的时候,手机里有一条短信:我在长途车上,突然一阵头晕目眩,你好吗?
那是翘翘,原来这些年过去,我们之间依然有些微妙而神秘的心灵感应,我疼,她也会疼。
我好开心自己病了,可以作为要挟她来看我的条件。我回复:我在医院,刚做完手术。
她是第二天出现在医院里的,妈妈和爸爸见到她,只是不住地抹眼泪。我说:“姐,其实我们都很想你,别不要我们,别一去不回,没了你,我们该多寂寞。”
现在,我还是叫她姐姐,因为一直以来,姐姐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她配得上这个称呼。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28:51
保姆万姐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201次 我和万姐相识,是在我怀孕的第三个月。
那一年我24岁,在一家贸易公司刚刚升职。
我宣布怀孕后,部门领导找我谈话。他说上层觉得我不重视这个职位,刚升职就要休产假。他很委婉地提示我,拖到产假结束被辞,不如现在主动离职回家。我还能说什么,没有选择。
辞职之后,我和以前的同事很少再有来往,天天窝在家里,保姆万姐成了我唯一的朋友。说起万姐,她是很勤快的人。不过,她好像没有经过保姆培训,对好多电器一窍不通,微波炉、空调……常常一边干活儿,一边稀奇。
那天晚上老公加班,我在客厅里看电视,万姐坐在沙发上缝衣服。她忽然很感慨地说:“你们城里的女人真是好命,孩子还没生就在家里养着,我怀孕八个月时,还下地干活儿呢。”
“这有什么好的,”我无聊地按着遥控器换台,“如果他能生,我就让他在家里养着,我出去挣钱。”
万姐掩着嘴笑了:“哪有男人生孩子的。”
我轻抚微微隆起的肚子,叹了口气:“其实我挺恨这个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万姐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放下手里的针线坐过来:“你可千万别瞎说,母子连心的。”
“这是实话,我是被逼的。”
万姐突然拉住我的手说:“傻瓜,不是你心里想要这个孩子,谁能逼你把他生下来。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孩子不要了,就是条命呢。”
万姐的家在贵州山区一个我从没听说的小山村。她很少说自己,我只知道她离婚了,有一个女儿,住在亲戚家。她最高兴的事,就是每个周末我同意她往家里拨一个长途电话。
而我的心情却越来越糟糕。我常想自己的未来,就是一片灰暗,丢掉的工作、快要出生的孩子、脸上的妊娠斑、满身的赘肉……每一样都让我郁闷。
临近新年,老公要去青岛出差。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他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可最终老公还是气冲冲地走了。我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地掉眼泪。忽然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感到我的烦躁一样,不停地踢我,一次一次,让我难过。我恼怒地举起手,肆无忌惮地砸向自己的肚皮:“我让你踢!都是你害的!”
万姐正在厨房做饭,听到我的叫嚷声,突然冲了过来,拼命拉住我的手说:“可不能这样啊,他都八个月了,已经是个人了!”
万姐的话,让我冷静下来。我忽然为自己感到悲哀,再不愿意,也已经是个妈妈了。万姐扶我回卧室躺在床上,不停地呵气搓手,直到手掌暖了,才轻轻放在我的肚皮上,缓缓摩挲。她的手很硬,有粗糙的茧,但也很暖,让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静下来。她坐在床边,轻轻地说:“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可以恨男人,但不要恨孩子。他是你身上的肉啊。”
老公从青岛回来,陪我去医院做孕检,医生说我身体很健康,但有些“产前抑郁”倾向,让老公多多包容。我有种奉旨胡闹的感觉。万姐说:“你们城里人可真有意思,生孩子还要‘抑郁’。”
就从那时开始,我才渐渐安于自己新的身份——母亲。而我也是从那时才发现,万姐特别喜欢做衣服,都是些小孩的衣裤。
深冬的夜晚,我起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但万姐房间的灯仍然亮着。她坐在床边,一针一针地缝着衣服。我走到门口,她都没有发觉。
“万姐,你这是给谁做衣服啊?”万姐被我的声音吓一跳,怔了一下说:“给我女儿。”
万姐手中的衣服,起码有十几岁孩子穿的大小。我有些不明白:“你女儿不是才八岁吗?干吗做这么大?”
“趁着有工夫,多做些。”
忽然觉得她有些傻气的举动,有种淳朴的倔犟。我笑着说:“现在的孩子都很挑的,等长到十几岁,谁还穿家里做的衣服啊。”
万姐也不抬头,说:“当妈的,就要想远点。”
我的孩子是在春天出世的,是个男孩。如果世界上真有天使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万姐说得没错,我恨他,是因为我还不是个妈妈。当我看见他躺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想说,我爱他。
儿子的名字一直没有起,又要看八字,又要算星座,还要念起来好听,我和老公一直犹豫不决。那天我在网上找到一个起名的网站,上面有名字测试。万姐一直抱着孩子站在旁边,等我找完了才说:“能不能给我女儿也算算。她叫任洁。”
其实不过是个游戏,可是看着万姐虔诚的样子,我倒怕真算出个不好的,让她失望。我说:“那东西都是玩儿的,不准,还不如我在网上给你搜搜,看看有没有你女儿的消息。”
“能找到我女儿吗?那你快搜搜。”只要和女儿有关,万姐总是兴奋十足。
我在“Google”上填了她女儿的名字和学校,试着按下回车。其实并没有抱太多希望,一个偏远山区的孩子和网络能有多大联系。可是那天很意外,竟然真的找到一个有关她女儿的帖子。那是一个山区老师发的,说他们学校条件很差,但仍有许多三好学生。帖子的最后,附了一张照片,几个孩子围着一个年轻的老师。万姐忽然指着蹲在前排的一个女孩说:“那是小洁,我女儿,都是三好学生了!”
电脑上的照片并不清楚,但仍能看清那个瘦小的女孩有一双清亮的眼睛。万姐坐在电脑屏幕前仔仔细细地看着,毫不掩饰地哭了。晚上,我把打印好的照片拿给她,她仍然显得有些激动,爱惜地抚摸着,就像在抚摸女儿的头发。
我说:“万姐,你那么想孩子,就回去看看吧。我不雇别人,等你回来。”万姐却叹了气,转了话题说:“你要好好珍惜和儿子在一起的每一分钟,不然你会后悔的。”
万姐是在我儿子过百日之后离开的。我和老公一再挽留,她却不肯留下。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就来找我。”万姐笑笑说:“可能不回来了。我想我女儿了。”
万姐背着一个比她身体还要宽大的包袱,一个人摇摇欲坠地向楼下走去。老公要下楼帮她拦辆出租车,却被她拦住了。我这才发现,原来她住在我家里时,竟然做了那么多的衣服。
我和老公又去了当初那家中介,想再找一个保姆。也许因为有了万姐作比较,一年里换了几个都没找到称心的。那天和中介所的阿姨闲聊,我随口说起了万姐,希望她能回来。中介所的阿姨很惊讶地说:“你们不知道吗?万姐半年前就去世了。”
“怎么会……”我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癌症,在你那儿干活时就查出来了。她不让我说,怕你不雇用她了。”
“那……她为什么不治病?”
“钱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一个女儿寄养在大伯家。她不看病,大概是想给她女儿多攒点钱吧。”
我忽然想起网上那张照片里,蹲在前面的小女孩,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那天我和老公商量,在我上班之前去一次贵州,看看万姐唯一的女儿。
万姐的家,比我想得还要简陋,土坯的房子,坍塌了一半。我见到了她的女儿,小洁,就像照片里一样赢弱,但眼睛依然清亮。自从万姐去世后,她就一个人固执地生活在这幢破败的房子里。
我问她:“怎么不和大伯住呢?一个人不害怕吗?”她说:“这里再破也是我的家啊。”
她清亮的眼睛里,有一种固执和倔犟,我似乎看到万姐的影子。当初万姐离开我和孩子,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不能再把她的孩子,一个人留在这个不能遮风挡雨的家。我想老公一定会理解我这个决定。
拉起小洁的手,我亲切地说:“和阿姨走好不好?阿姨对你会像女儿一样。”“为什么?”“因为阿姨是你妈妈在北京的朋友。”
任洁看了我很久,忽然点点头说:“我想起来了,我妈和我说过你,她说你是个好人……我有很多东西都能带上吗?…‘不用了,阿姨给你买新的。…‘不行,”任洁忽然转过身,打开一个脱了漆的大木箱,里面从大到小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衣服,“这是我妈给我做的,她说,够我穿到16岁了。”
看着那些衣服,我忍不住落泪了。我忽然明白当年万姐夜以继日地缝这些衣服究竟是为了什么,因为她已经预知了生命的期限,但女儿还没有长大。她只能在无可奈何的命运里,以一双手,为女儿缝制尽可能多的未来。一刹那,我仿佛听见万姐在我耳边说:“当了妈,就要为孩子想得远一点。”
“好的,东西我们都带上……”我抱住小洁,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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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4 19:29:14
惠我良多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70次 惠我良多字数:1089来源:青年文摘·上半月2011年9期字体:大中小打印当页正文
“惠我良多”——这是我在台湾“爱心第二春文教基金会”总部看到的一面锦旗上绣的字。
我所拜谒的这位拥有着“惠我良多”锦旗的主人,离职赋闲后,跑了一趟大西北。在那里,他为一件事犯了愁——那些衣衫破旧的孩子,营养怕是不够的吧?忧心忡忡的他,回去后就深情启动了“一个孩子一个蛋”计划。他要为每个小学生每天提供一枚煮熟的鸡蛋,用以增加孩子的营养。我站在一张中国地图前,饶有兴味地触摸西北部那片醒目的彩色图钉。发起者告诉我说,不同颜色表示不同年份开始受益的区域。他又说,当他走到受益孩子中间,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叫他“鸡蛋爷爷”!有个孩子天真地向他汇报:鸡蛋爷爷,昨天学校发的鸡蛋我没舍得吃,拿回家给奶奶吃了……“鸡蛋爷爷”这个称谓,大概就是孩子口中的“惠我良多”了吧?
——这么大一片彩色图钉,一个孩子一个蛋,每年要吃进多少蛋啊?这个问题,是一个同行者小心翼翼问出的。发起者笑着回答说,光凭我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好在有越来越多的爱心人士加入了“捐蛋”队伍。有个退役老兵,每天拖着条残腿去菜市场卖鱼卖虾,赚了钱,乐意拿出一些给孩子“捐蛋”,老兵说,把钱捐到这里,肯定是最正确的!我愿意在心里替那些吃到了他所捐出的鸡蛋的孩子说一声:惠我良多。
接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递过来的一张名片,姓名上方赫然写着“终身义工”。接到这样的名片,我突然缩回了欲要掏名片的手。我羞愧地想,我的名片上印了多少不值得印的文字啊!“终身义工”,还有比这更荣耀的“职称”、“职务”、“荣誉称号”吗?
为什么我偏在这样的时刻忆起那个故事——我的一个拐弯朋友,生意做大了,拿出大把钞票资助某大学寒门学子。一次他去那个城市出差,热心地召集资助对象出来吃顿饭。他让他们点菜,他们点了龙虾;他问他们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他们说,资助金能不能再给加点儿?因为物价上涨得太厉害了。他说,不瞒各位说,这顿饭,硬是把我吃出泪来了呀!我骂自己,你真是犯贱!不过,咱以后长记性,不再犯贱了总行了吧……我同情地看着盛怒的他,同情地想着那些可怜的大学生。如果可能,我多么愿意跟那些大学生一起逆着时光的流水回到那个聚餐的晚上,我会向他们提议说,来,同学们,咱们一起动手做一面锦旗吧,上面就写“惠我良多”。
我想,施惠者可能压根儿没有想到要用善举去赚取这四个字,但是,受惠者应该而且需要说出这四个字。这四个字一旦出口,美丽的花朵将会次第绽放:你施恩,我感恩;你付出,我铭记;你期许,我努力;你领跑,我跟上……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0:10
你是斑驳的漆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180次 朋友来信说,男朋友渐渐疏远了她,想他,很苦。同学建议她找个新的,又不是没有人追!可她却提不起兴致,她沉溺其中,自己受苦。
我支持她同学的观点。疏远,是不爱了,特别在恋爱里。
你已经对我不好了。所以,我要让自己更好。
只是,偶尔会想着你的好。
过去的,就是死了的树。叶子没有了,花朵没有了,而我的习惯性仰望,却无法一下子也没有了。
破落的心里,还有你的余温。你是斑驳的漆,凋落在我的尘埃里。
真正的分离,不是离开,而是散了,没有消息了。留下的,一定是疤。
所以,由你而去。明里没有的,暗里也不用哭。命里没有的,也别祈求缘分。不爱的、不太爱的,都不是爱了。若是真爱,一定深爱,会舍不得你,不管你在哪里。
只是我还在这里,你已在天涯。
最好的报复不是毁掉一个人,更不是毁掉自己,而是过得比他们都幸福和快乐。
有时候,当你说“我很好”的时候,其实你是希望有个人能看穿你的眼睛,紧紧地抱着你说:“我知道你并不好。”
你在哪里他都懒得知道,就别寄希望他会懂你,特别是懂得你现在过得并不好。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4:35
丹尼莫拉的“好贼教堂”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150次 这个故事发生在纽约州的克林顿,这个克林顿不是前总统,而是一个县的地名。克林顿有个叫丹尼莫拉的小镇。可一提丹尼莫拉,当地人说的却是盖在那里的监狱。
丹尼莫拉曾是纽约州最大的监狱,以防范极严闻名,曾被大家戏称为纽约的西伯利亚。克林顿在纽约州的最北端,一直无声无息,可是这两年,一部九分钟的小影片,让它突然出了名。因为影片介绍了丹尼莫拉监狱大墙内的大教堂:好贼教堂。
论模样,就是放在欧洲,好贼教堂也一点不惭愧。它宽16米,长40米,有个高达32米的尖顶,全部石块砌筑。外观古典浑厚,室内古朴精致,天成的艺术,一点不造作。好贼教堂有70多年历史,在年轻的美国,就算古董。教堂供奉着一个特殊圣人。天主教讲“封圣”,封圣规矩是“封死不封活”。唯有他是活着就受封的,更是唯一由基督亲封的圣人。他就是圣迪斯马斯,一个囚徒,一个贼。
在美国旅行,常会看到教堂前面的坡地上,竖立着三个并行的十字架。原来《圣经》记载,当基督受难,钉在十字架上,除了基督,左右还有两个十字架,钉着两个贼。
他们被钉上十字架后,《圣经》记述道:“这时,其中一个悬挂的罪人对着基督发怒,‘你不是救世主吗?那么,救我们、救你自己啊。’可是,另一个罪人却回斥了他,‘你难道不敬畏神吗?我们受了公平审判,我们的判决和罪行相符,可是这个人,他并没有犯罪啊。’然后他对基督说,‘到了你的国度,记住我。’基督回答说,‘阿门,让我告诉你,今天,你将和我一起去天堂。”’于是,迪斯马斯,变成了圣迪斯马斯。可是,在人的眼里,圣迪斯马斯,多少还是一个贼,所以,在人的国土,你很难找到圣迪斯马斯教堂。在美国,也一样。直到1937年,安布鲁斯·海蓝德牧师来到丹尼莫拉。
1844年,丹尼莫拉建立监狱,是因为附近的矿山需要囚徒开矿。1877年矿山关闭,却有越来越多的囚徒来到这里,转行做工。为了应付,监狱扩大和改建,筑起高达18米的水泥围墙。监狱改变人,改变是囚禁经历本身,囚徒和非囚徒在内心里,也许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很多囚徒在关押中精神失常。因此,在1899年,丹尼莫拉里面就盖了一个精神病院,集中关押疯了的囚徒。1929年,丹尼莫拉暴动,引发了纽约州的监狱条件改良。可改良还是很有限。几年后,来这里为囚徒们做弥撒的海蓝德牧师,看着简陋的小厅,深感自己还应该为改变囚徒的内心困境再做点什么。他有了一个梦想,想着要盖一个和囚徒们心灵相通的真正的教堂。他想到了那个囚徒圣人。
他计划盖一个独立建筑的教堂,而不是监狱建筑物附带的厅堂,在全美国监狱里,还没有这样的先例。刚刚提出计划,海蓝德牧师就遇到障碍:纽约州政教分离协会表示坚决反对。结果,纸上的教堂先演化成了一场官司。
好贼教堂是不是可以造,应该不是一个人或一群人随心所欲的决定,而是一件需要以法律为依据作出判断的事情。有没有法律规范,影响到的,一定不只是囚徒。
好在,法庭最终裁决,建监狱里的好贼教堂,是保障囚徒们宗教崇拜自由的宪法权利,并不违反政教分离原则。
接下来,牧师几乎是用尽一切办法,乞求募款,也从倒塌的旧谷仓旧房合取得旧木料。在募捐中,最有名的捐款人是绰号“好运者”的路西亚诺,就是被公认为“现代有组织犯罪之父”的那个意大利西西里人。他慷慨伸出援手,捐建了全部红橡木的长椅,因为,他也是之前在丹尼莫拉度过十年的囚徒。人工倒是不愁,囚徒们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教堂建造中。他们以前知道:教堂是神和圣人的合宇,而今天却看到,这里即将供奉的圣人,竟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建筑装饰、彩色玻璃镶嵌画等的艺术指导,是个叫卡麦罗·索拉西的囚徒,他来自纽约市,进监狱是因为伪造文书。《圣经》故事镶嵌画里的一个女人,是他凭记忆画出自己留在城里的恋人,其余镶嵌画中的圣人面容,多半是他找来囚徒做了模特。囚徒们在圣人面容中,也看到了他们自己。在雕塑“好贼”塑像的时候,他们要求,十字架上的塑像面容,一定要注入他们感受的苦痛。
1941年,教堂正式投入使用,为不同宗教的囚徒服务。每个周末,囚徒们来到这里,他们穿越大门,进入教堂,虽仍在高墙之内,却仿佛瞬间走出了牢门。他们获得了片刻安宁,也从祈祷中获取承受下一个星期煎熬的能力。看到十字架上的好贼,他们产生希望,获得信心:或许,在生命最后一刻,他们也可能灵魂得到救赎,和圣迪斯马斯一样,进入天堂。
1991年,好贼教堂被列入国家文物保护名单,可是,并不对监狱之外开放,因此,还是很少有人知道有个好贼教堂。
也许是上帝的安排,北卡有个叫拉德的编辑,多年前认识了一个丹尼莫拉村的当地姑娘,偶尔听说这个故事,留下深刻印象。他觉得“圣迪斯马斯前无奖赏,后无支撑,孑然一身遗世独立,实在很酷”,他决定,要给好贼教堂拍个小小纪录片。影片放映,感动无数人,提醒大家:在那个被遗忘的角落里,还活着许多人。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4:56
潜入地下,去看看“城市的良心”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115次 100多年前,法国大文豪雨果就在《悲惨世界》中写道:“下水道是一座城市的良心。”每当夏季来临,暴雨倾盆,“城市的良心”便不得不经常接受考验。如今,欧洲各大城市的市政管理人员发现,越来越多的游客希望潜入下水道一探究竟。这在某种程度上归因于近年来持续火热的环保话题——公众对污水的疏导及处理方式越来越好奇。
旅游业正朝地下拓展
约瑟夫·戈特沙尔的大脑一度如同迷宫似的下水道般混乱。那还是在4年前,当时他刚刚成为维也纳下水道公司的公关经理,苦苦寻找推广企业形象的灵感。用他的话说,“一切都深藏地下,你的产品……实在难以说出口。”
幸运的是,1949年拍摄的经典影片《第三个人》的高潮片段,就是在维也纳的下水道里上演的一场惊险刺激的追逐戏。受此启发,戈特沙尔推出了一项被称为下水道“第三个人之旅”的活动,果然大获成功。
维也纳并不是唯一一个将旅游业向地下拓展的欧洲城市。2007年,英国布莱顿的商会经过投票,将当地的下水道评选为“最佳游览地”。布莱顿的下水道犹如一座展现维多利亚时代工程和建筑风貌的、鲜活的纪念馆,其得票数超过了包括约克公爵影院在内的其他名胜古迹,后者是英国最古老的电影院之一。
同年,布鲁塞尔也翻新了该市的下水道博物馆。从外部来看,它就像一座希腊神庙。在这座博物馆地下,游客可以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独自沿着一条气味浓烈的隧道漫步。
下水道旅游的鼻祖巴黎下水道博物馆,最近更计划实施彻底翻新,以迎接不断增长的客流。这儿的管理人员全都是编制内的下水道工人,他们打算扩大展览范围,主题涵盖污水处理、安全设备和意外发现。
安全手册足有一寸厚
欧洲各大城市的下水道,早就因维克多·雨果精彩生动的描写而闻名于世。仍然以1867年正式开放的巴黎下水道博物馆为例,在那个年代,重新翻修过的下水道网络只是用来收集雨水,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会指引游客搭乘特殊的船只和车辆进行参观。
“当时的下水道非常有格调,拥有漂亮的排水管道。”博物馆发言人玛丽·克丽丝婷·阿马布林表示。生活污水从1894年开始排入这个系统,但旅游热潮还是经久不衰。
现在,几乎所有下水道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都宣称,他们的地下王国里游客盈门,这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环境问题引发的忧虑。水务管理当局也试图借此教育大家,将油脂倒进下水道之类的行为是不可取的。按照布莱顿下水道之旅的导游斯图尔特·斯拉克的说法,“我们完全可以向公众展示未经处理的污水中有哪些东西。”
问题在于,如果要公开展示污水,必然给策划者带来不同寻常的挑战——持续散发出的湿气和有毒化学物质会毁坏展品,暴雨会让地下通道溢满,致命的爆炸性气体可能聚集,迫使游客紧急疏散……当然,还会有耗子横冲直撞,肆虐无忌。
由此看来,在下水道开门迎客前做好准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身为曾经的工程人员,维也纳的戈特沙尔用拇指和食指比画出一英寸的厚度说:“光安全指导手册就得这么厚。”
“那里美得像大教堂”
尽管如此,下水道中潜藏的危险和恶臭并没有吓退对教堂和纪念馆感到厌倦的游客。
来自美国菲尼克斯的退休老人哈里·克勒伯斯在参观“光明之城”(指巴黎)的黑暗下水道时强调,人人都知道去凯旋门玩,不过年纪较大的往往对下水道更感兴趣,缘由是几十年前的一部剧集《蜜月中人》。在该剧中,下水道工人艾德·诺顿乔装打扮成他所声称的巴黎下水道的设计者,上演了一幕幕令人忍俊不禁的滑稽场面。
一些年轻人也被下水道吸引。“大约5年前,电视节目《蠢蛋搞怪秀》(专门让一群人演出各种危险、荒谬的特技和搞笑情节)的两位年轻粉丝在博物馆关门后躲在里面,并拍摄各种视频。”巴黎下水道博物馆经理利昂内尔·德凯说,“结果还是触发了警报,警察赶到后才把他们抓了出来。美国人真是勇猛无畏。”
布莱顿本地人、房地产开发商史蒂夫·斯巴克斯也是这样的勇敢者。2010年5月,他在一个红砖砌成的排水洞内单膝跪地,向女友卡洛琳·佩恩求婚。“我真担心会不会把戒指搞丢了。”他回忆道。在运营商的配合下,42岁的斯巴克斯成功地实施了自己的计划,因为他想让这个时刻与众不同。“自从这些下水道于1870年建成,还没人在里面求过婚呢。”
尽管感到震惊,佩恩还是接受了求婚,并在11月成为新娘。“那里确实非常美,就像大教堂。”她补充说,“不过确实有股不那么好闻的气味。”
重温经典最好身临其境
与斯巴克斯夫妇类似,下水道的臭气同样不能阻止《第三个人》的粉丝们追随主演奥逊·威尔斯的足迹,沿着螺旋下降的砖砌楼梯寻幽探秘。长期以来,这部涉及谋杀、走私和欺诈的黑色惊悚片,始终在吸引着狂热影迷们深入地下一探究竟。
维也纳本地人布丽奇特·蒂默曼恩曾撰写过一部长达420页的专著《第三个人的维也纳》。近年来,她一直在积极推动以这部电影为主题的游览活动。当约瑟夫·戈特沙尔在2007年转而从事下水道旅游推广业务时,他很快与蒂默曼恩的旅游公司ViennaWalks&Talks及第三个人博物馆联手,推出了一整套方案,所有激动人心的内容都和下水道有关。
戈特沙尔的工作包括争取获得在下水道放映电影《第三个人》片段的授权。更大的挑战是安装电灯和放映机,如果化学物质感应器侦测到危险气体(如一氧化碳、甲烷和硫酸),这些设备能够自动断电,而不会像普通的电路那样引起火花、诱发爆炸。
如今,在维也纳的地下世界,通过一间污水过滤室墙面上的投影,游客们首先看到的是一部关于公共卫生状况以及下水道工人作业情况的纪录片。然后,在附近的一个排水洞里,他们可以重温《第三个人》的片段,片中的几个追逐场面就是在这里拍摄的。最后,游客们鱼贯而出,进入一条通往维也纳河的拱顶隧道,它也是电影中令人印象深刻的取景地之一。
鲜为人知的是,《第三个人》中的许多下水道场面,实际上是在干燥无异味的摄影棚内模拟出来的。旅游指南上特别强调:像威尔斯扮演的人物那样,穿越维也纳的地下世界而不弄湿擦得锃亮的皮鞋尖,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和男友一起观看了影片《第三个人》后,来自俄亥俄州的英文教师阿什丽·文泽尔最近也到此一游。她一边摘下游客必须佩戴的洞窟用头盔一边感叹道,自己享受这次下水道探险的原因,正在于“它的旅游味儿不是那么浓”。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5:12
怎样把数据留给你的曾孙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203次 迟早有一天,一切都会数字化。录音、录像、电视信号、照片,还有书籍,都不例外。
这很美妙,是吧?数字化意味着即时存取,意味着可以无数次复制而不必担心质量受损,还意味着可以即时传播到全世界。但是,我们必须赶紧让自己勤快起来,否则这可能会对我们的文化留存造成致命打击。
就拿摄影来说吧。我们很清楚150年前的人长什么样子,因为那些相片——没错,就是模拟格式的传统相片,到现在还看得到。可如今人们还会印些什么照片出来呢?除了几张特别有收藏价值的,绝大多数数字照片都是用显示屏来观赏。这种方法很便捷,视觉效果也不错,尺寸要比常见的6寸照片大得多。可是不要说150年,它们能够保存50年吗?
这需要大量假设。首先就要假设,150年后仍然存在JPEG这种目前最常用的数字照片格式。JPEG有机会搏一下,毕竟全球图片文件数量有数十、上百亿。不过将来如何也很难说。目前还没有哪种电脑文件格式的存在期限超过50年。
而那些不够主流的文件格式,处境将更加严峻。保存视频文件会是一场噩梦。数字摄像机的历史尚短,我们就已经创造了成堆的文件格式:MPEG2、AVCHD、MiniDV、MOV、AVI,不胜枚举——这还没有算上用来存储这些数据的老式磁带格式。不要说100年,就是50年后,这些视频仍能播放的几率又有多少?
在微软最早的Word版本所支持的文档格式中,一部分已无法用今天的Word软件打开。你真的指望100年后仍能播放AVCHD格式的视频吗?
至于电子书,就更别指望了。由亚马逊、巴诺、索尼与苹果提供的这些电子书文件互不兼容,专机专用,禁止拷贝——而且都是新生事物。你真觉得这些防拷贝系统,甚至发明它们的公司,再过150年也照样存在?
不,在你给自己的Kindle、Nook或iPad购买禁止拷贝的电子书时,你应该设想自己买的仅仅是临时阅读权,而不是这本书本身。你很难把你的“藏书”像传统书籍那样留给子孙后代。
每次我一提到格式失效和数据丢失,总会有几家公司不失时机地放话:“我们开了一个新网站,叫做‘永存网’,能永远保存你的数字化文件!”这话听着不错,但我们知道,互联网自己都只有20岁而已。更没有哪家在线存储公司成立10年以上——而且有几家已经退出市场,其中不乏大名鼎鼎的美国在线(AoL)推出的Xd
rive服务。如果你真的相信当今这些所谓的“永存网”能帮你永久保存文件,还不如去相信大街上投资信托公司发的传单呢。
换句话说,在这股恨不能数字化一切的热潮中,对于如何保留这些格式,我们似乎没有给予同等关注。
不过,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只是有大量工作需要我们去做。100年前的老相片能传到我们手里,很大程度上纯属意外,比如说,我们可能是无意间发现了一摞旧相片。但换作数字文件,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意外了。不会有人在2161年偶然发现你存在硬盘里的照片,我敢肯定。(你有哪块硬盘用上10年的?)
如果我们确实有意将数字文件传至下个世纪,就得像照料花园那样来精心照看它们。普通磁带超过15年就会变质,因此,若想把老唱片、录像带都转换成数字格式,就要赶快了。大容量硬盘的价格现在很便宜,你也能在谷歌网上找到大量教程,教你如何抢救这些内容。
接下来,你要保证每隔10年就重新查看一下这些存档。若要把这些数字文件传到你的曾孙手里,就得有人,甚至是几代人,把它们从旧硬盘拷入新硬盘,再从新硬盘拷入固态硬盘,接着是纳米管,再来是大脑植入物——或者是将来出现的任何新型存储媒介。当然,会更新换代的不光是存储媒介,文件格式也得进行相应转换。到2021年,AVCHD可能已不再是视频录制中会使用的格式,不过肯定会有某种软件能将它转换成其他可用格式。
如此一来,我们的图片、视频和文档多少总会有一些能传到2161年。或许只是极小一部分,但也足以让你的后人感念有人每10年为此付出的一次努力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5:31
最终的法术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135次 魔法大师巴林曾收过一名弟子,他的名字目前已不可考。据说在12年的时间里他学会了巴林的大半本事,从召唤异界的怪物,到改变事物的性状,他无一不精。巴林认为他足可学满出师时,他还依然年轻。
“老师,我还有一样不懂,请你教我。”
巴林问他还想学习什么,他回答:“能毁灭任何人的法术。”
年迈的魔法师沉吟许久,再三询问雄心勃勃的弟子是否当真。年轻人没有听出,或者故意无视老师口吻中的警告意味,执意要探寻奥秘。
“好吧,跟我来,我将带领你去见一位大师,他能帮助你。”
月圆之夜,魔法师和弟子出发前往森林深处,树妖和狼人对他们避之唯恐不及。长途跋涉之后他们来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下,树干粗大一眼望不到边际。年轻人随着老师往树洞深处走去,只走到双腿酸痛,昏昏欲睡,才听到老师说:“到了,我的孩子。”
名为“黑暗视力”的法术帮助他看清了面前的一个老人,衣衫破旧难掩他的高深气息。
“这是我的弟子,想要学习那个法术。”
老人简单地点点头,没有任何多余话语,让人觉得这样的托付非止一次。
整整一年时间里,年轻人跟随老人在树洞里学习各种知识和冥想,“这一切都是为最后那个法术的准备”,年轻人知道这点,非常耐心。最终老人认为一切都已就绪。“现在我将向你演示那个法术,但它威力惊人,你待在我身边会有危险,所以你只把耳朵留下听那咒语便好。”
年轻人乖乖从命,留下耳朵后离开了那里,一直走了十天十夜,才听到了远方的老人念出那句秘密的咒语。顷刻间森林被烧成了焦土,年轻人也永远失去了听力。
他回到了老师那里,“感谢你为我寻找的导师,那咒语非比寻常,我已掌握,但离我所想象的威力还有不少差距。”
巴林用笔回答他,“既然如此,你可再跟我走一趟,我将带你见一位真正的大师,他能帮助你。”
魔法师和弟子又一次出发,前往大山深处,矮人和地精向他们友好行礼。一天一夜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山谷,清泉和呜鸟发出悦耳声响。年轻人仅凭视力也觉得此地心旷神怡,几乎不需要老师做手势示意,他已到了目的地。
眼前的老人比上一位更老,褴褛衣衫不但不让他显得卑微,反与这自然融为一体。
巴林对老人说了几句,老人张开无牙的嘴,大笑着作了回应。
又是整整一年,年轻人已不觉得新的学习有什么难度,但这都是为那法术做的准备,因而他能忍受枯燥,何况还有鸟语花香相陪。
有天老人终于用木杖在地上留下字迹:“我将让你看那法术,但它过于危险,即使我也不能保护你周全。所以如果真想看,就留下你的眼睛吧。”
年轻人毫不犹豫地留下双眼,离开了大山。以灵感辨别方向,间以驭空术乘风飞行,他三天就走出了山区。一刹那间他亲眼目睹了老人做出那个简短的手势。山脉缓缓流淌成了泥浆,年轻人也永远失去了视力。
年轻人再次回到了老师那里,通报了自己的所得,“那的确威力非凡,即使付出双目我也觉得值得。但我知道那依然不是我理想中的程度。”
巴林毫不意外,拍了拍弟子的手,示意他跟随自己。
从头顶的热度和脚底的触觉,年轻人知道自己跟着老师来到了沙漠,空气里的腥味应该出自响尾蛇或蜥蜴人的体臭。一天一夜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地势起伏之所,老师拉住了年轻人前进的脚步。
他们面前的人一丝不挂,老得难以用语言形容,枯干精瘦得如同蜘蛛,丑陋肮脏得如同穴居人。他的尊容以及巴林如何与他交涉,年轻人都不得而知。
在随后的一年里,年轻人无所事事。高人不关心阳光、食物和水,他似乎也不曾说话或做任何事。一切都让年轻人觉得忍受不了。直到有一天,高人直接对着年轻人的心说话:如你所愿,我将教你那个咒语,它只能感知,你需把身体合弃。
那一刻,年轻人灵魂出窍,随后的刹那,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深深打动了他的身体,接着,沙漠化为了虚无。
随后的许多年,大陆上的居民传说着一个没有肉身的法师,他掌握着威力无边的咒语,却没有弱点可供攻击。年轻人已经不再是年轻人,他甚至已经没有年龄,而老师是真正的老了——在弟子终于回来探望巴林时,他已经衰朽不堪。
弟子诉说了这些年的境况,“现在的我,一个念头便能毁灭一切物质。”老师诚心地恭喜他,弟子却并不领情,一如既往地谈到了“但是”:“但是,我还不能毁灭精神。”
巴林像是早就料到这个贪得无厌者的野心,摇头苦笑:“你还需要一个终极法术?”
“如果它确实存在,当然。”急切的灵魂甚至都能让人想象他的表情。
巴林如同多年前一样,郑重地劝说弟子,这个法术的施展,将给他仅有的存在致命的打击。但如一切贪婪者,此时的弟子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您不必推辞,我一定要见识这终极的咒语,我已追求了那么久,不可能在此停步。”
“好吧。”
巴林说完这句话,陷入了沉默。弟子等待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突然,全无征兆地,他感觉到脸颊发痒,随即想起自己应该早已没有脸颊,但那确实是羽毛的触感。“走吧。”老师的声音在前方晌起,不但清晰,甚至还能听到些回音,弟子同样迟钝地想起自己早应该没有听觉。年轻人下意识地跟随老师向前走去,远远的微弱光线,提醒他恢复了视力。
直走到光的源头,年轻人才明白了一切。在老师说完那句“好吧”的时候,咒语就已经完成了。这个漫长的咒语,从“多年以前”他们跨入榕树洞的那一刻起,直到刚才的“好吧”。
这里是榕树洞的另一头。
“让一个有理智的人陷入疯狂,自己放弃自己的存在,这就是能毁灭任何人的法术,你记住吧。”巴林的声音和容貌与几分钟以前一样年轻。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5:52
仪式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88次 怀孕的母羊走过大地
草籽正好触到温暖的乳房
它跪进清清的河水
照了照脸用去一朵荷花绽放的时间
洗了洗身上的泥巴
用去一只病蜻蜓从阴影中飞到阳光下的时间
我尾随它转了很久直到它爬上遍布碎石的山坡
那是危险的石料场工人刚放完炮
它在一片麸子苗中停住用蹄子一圈圈缠茎蔓
直到把那个难看的伤疤藏得严严实实
这是一个仪式而且如此隆重
这只羊想让孩子一出生就能看见
自己的母亲干净而美丽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11-4 19:36:08
当你途经我的盛放时间:2014-01-02 作者:未详 点击:66次 【为谁虚席以待】
我去的时候,它就装饰严好地被搁置在那里。这是一个在加德满都附近最大的火葬场。在这个火葬场的背后就是帕斯帕纳提神庙,而前方则是恒河的支流巴格马蒂河。
我慢慢地在附近游荡,等待葬礼的开始。
在河的对岸,有十一座小庙,是过去一位尼泊尔国王为纪念他的十一位妻子而建造的。
我去到一处萨度和帕帕修行与居住的庙宇。萨度是印度教的出家人,而帕帕则是出家人里面的师傅。这里没有殿堂,也没有神像,我只能看到一格一格的隔间,通透地敞着,正面没有墙也没有门窗,里面堆满了杂物和书。
在寺庙的中央,有一座建筑,不太大,也许就是集体祈祷的地方?最后也没有能够搞清楚,倒是看到了不知道是野生还是有意种在墙角的一株大麻。当地人告诉我,在印度教吸食大麻是被允许的,大麻能够帮助他们远离烦恼,让他们忘了思念家人,更好地念经、修行。
当我离开那处庙宇回到河边,人群川流不息,只见它还是静静的,若有所待。
于是我游荡到火葬场边上的那栋房子。不知道它有没有特别的名字,我只知道,住在里面的都是临终的人们,他们在家人的陪伴下,早早地住进了这里,好安心地等待死亡,省得死后还要舟车劳顿。可是当我走近,我看到住在里面的其中一位老人还能坐起来,礼貌地和我打招呼,他的家人也友善地微笑着,很难相信,这位老人会在短时间内死去。真的很佩服他对自己终将要死的信心。一开始我以为,他们都是穷苦的人,怕死后没有人处理身后事,所以提前住进这里。但其实不是,他们都是有家人的,有的还是大家庭,看上去并不穷困。我不敢上前惊扰,所以也就无法询问他们内心的想法,也许,他们提前来到只是因为对死亡的笃定。
同样笃定的,还有那依旧等待的灵柩。观礼的人似乎多了一点,但也没有更多的动静了。我只好继续游荡。听说不远处有一个老人院,突然想去那里捐点钱,所以就寻了过去。
这座老人院的中间,是一座甚至可以说算是雄伟的印度教神庙,有着五个神殿,却不是尼泊尔惯有的风格。建在神庙四周的就是老人的宿合了,很简陋。院子里有义工在为老人剪发剃须洗头。这里面有一个老妇人,已经老得很不堪了,脖子上挂着巨大的肿瘤,眼睛不知道是睁不开还是闭不上,半张着。可是当我从她身边经过,她还是主动地和我打招呼,努力地要给我一个微笑。这里每一个老人都会努力地给你一个微笑,因为他们是真的高兴,有人来看望他们。除了一个人,一个盲眼的老人。他安静地坐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低着头。那里的人告诉我,他是个瞎子,但却拥有第三只眼,他是尼泊尔人,属于尼泊尔人里面少有的佛教徒。很多人家里有新生的婴儿或者生病的病人,都会前来找他赐福或者询问。我走了过去,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道了一声“你好”。旁边有人在用尼泊尔语向他解释,是谁擅自惊扰了他。于是他也轻轻说着“你好”。除此之外,我们不能有更多的交流了。
从老人院的办公室捐款出来,有一个老人在高兴地对我做着夸张的手势,还说着些什么。他们告诉我,她是希望我以后常来。哦,但愿啊,但愿我能常来,但愿我不会遗忘这群异国的老人,也不会遗忘正踏步寻来的我的年老。
离开了老人院,回到河边,那一座鲜花灵柩,还在等待它的客人。
我找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试图凝视这不即不离的死亡。也许注视得太久了,我开始忘了它是在为谁虚席以待。可能就是在为我昵?就算不是它,也一定有一座鲜花灵柩在为我正虚席以待啊。终于有一天我也会老得很不堪,也许甚至等不到那一天,我就到了死亡的边缘,我能够笃定地迎向它吗?我是否已经开始在为迎接它而准备呢?抑或我只懂得似睡非睡,似笑非笑地逃避天底下最不需要怀疑的这个事实?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涌动的河,将他带往自己的归宿,或升或沉,或轮或涅。但愿我还来得及,让通往涅榘彼岸的业流充盈、有力。直到我终于离开,它还是空空地、坚定地等在那里。
【深河之际,深心之渊】
时间顺着湿婆的头发缓缓流下,从“加西”到“贝纳勒斯”到“瓦拉纳西”,向东逝去。无论曾经和将来它被冠以什么名字,它的存在都如同一句超越文字语言的神谕,它接受邪恶的存在,愿意忍受更多的世俗痛苦,更缥缈的心灵所需。站在瓦拉纳西的街头,你不得不开始承认:人本身就是善与恶、爱与恨、悲与喜、低贱与高贵、自私与利他的混合——必须服从自己的本性与宇宙的本质。那是充满痛苦的承认,尤其当你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在追求着“至善”。要承认“至善”不过是你所造作的一个标签,人们遥遥赶来,将解脱后的第一阵喜悦献给恒河,将解脱前的最后一腔痛苦留给瓦拉纳西;将最初的答案交给恒河,将最后的疑问留给瓦拉纳西。我选择在城市还没有完全苏醒前穿越,这一次我也许没有办法体会到极致的幸福了,因为我躲过了最极致的痛苦。来到恒河岸边的时候,还没有日出。
但是岸边并不平静,兜售鲜花的小贩来往穿梭于人群与牛群之间,苦行僧在为别人赐福,远处的祭师举着火把祷告,河面上的水鸟被船工的叫声惊飞,又重新落到水面上。佛陀尊贵的莲足一定曾浸泡在这冷冽清寒的水中吧,他一定曾微仰着头凝视那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偏袒右肩临风而立,所以恒河是幸福的,所以她才能一直幸福地投奔而来的人们,直到劫数已尽。
我不知道被什么所驱使,坐到一个印度中年男子的身边,道了声早安。他也平静,犹如见到熟悉的邻人。他不问我是谁,从哪里来,抬头看着远方暖调的一切一开口就说:“你知道吗?一切人、一切东西,都是神。”他不顾我的讶异继续说道,“人们总是向外找寻,其实神就在我们里面。一切都是,你是神,我也是。”我问:“那狗为什么还是狗?”他说:“它只是不知道,它是神。如果我们沉沦,我们就是狗。如果我们提升,我们就是神。”我已经泪流满面,他也不顾我的泪流满面:“神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我们里面,从来就在那里。”我说:“那为什么我们还在受苦?”他指了指他的头说:“因为我们一直在用脑子生活。我们从来没有用心生活过。”我不难过,却一直流泪不止,仿佛经过了数劫,在那个早上终于与神相遇了,终于和自己相遇,却仍然不放心:“你是印度教徒吗?还是佛教徒?”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的外在,这个身体,是一个印度教徒,而我的内在,是整个宇宙。好了,我该走了。”剩下一个无言泪流的我,他起身远走了,好像每一个早上都会相见的邻人,毫不眷恋。
恒河的岸上,落下一个空旷的白日,让人无可名状。
直到日落将息,华灯未上,恒河祭礼准备就绪。从瓦拉纳西诞生之日起,恒河祭就没有间断过一天,年轻俊美的婆罗门祭师们,准备了水、火、香、灯、铃、鼓和一脸肃穆一心虔诚,一祭就是五千年。最丰厚的牺牲就是那忧伤血泪中尘埃斑斑的岁月吧,是岁月里逆流年而益增的渴望,渴望死、渴望重生、渴望梵、渴望人梵合一。这种渴望不是印度教徒独有的,正如真理不需要标签,幸福也不需要标签,它不是佛教的、印度教的、基督教的或者回教的,它不是任何人的专利品,它属于每一颗希求圆满的心。于是恒河祭,竞像是在欢庆我们的不圆满,礼赞那因不圆满而渐渐增长的出离心。
冗长的祭礼,从初夜到中夜,船只从漂流到靠岸,有人发现那平静中隐藏的狂喜吗?火焰渐渐熄灭,熏香已经飘散,铃声消、歌声止,人们在幸福中退场,瓦拉纳西的灯火想必亮起过,现在已经暗淡,我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