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8:13

最近在电视上看了一档家装节目,有一男一女两个设计师在为两个家庭设计装修。两个设计师的风格迥然,男设计师设计的是浪漫的紫红色调,他说,紫色是一种典雅的颜色,静谧的氛围会给人一种幽幽的神秘感,紫色也是时下家装最流行的颜色。事实上,他大胆挥霍紫红系列色的设计不仅给了我惊艳的感觉,而且,房子的主人都激动得哭了。女设计师的风格则平凡得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只觉得好像比常见的家更温暖更有情趣些。记得房子的主人看到女设计师的作品时,脸上是略显失望之色的。
   看到这档节目,我就想起了我楼上的一个邻居。数年前,我们一起装修的时候,她选择的是蓝色主调。卧室的墙面是稍浅一点的蓝,被褥是深蓝,客厅也如此,墙面是稍浅一点的蓝,沙发是深蓝。而我家的装修却没有想到在色彩上动动心思,较之她的,就显得粗陋了很多。记得她刚装完的时候,还是很轰动的,常常有人拿着相机光顾,“啪啪啪”地拍下她家,带回去借鉴。我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去她家串过门,尤其是在晚上,她打亮那些柔和的灯,蓝色就似乎在光影间流动,伴着她喜欢的爵士乐,主人的品位也就显现了出来。有时从她家回来,看着自己俗不可耐的家,真恨不得把它拆了重装一遍。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她到我家来玩,突然语出惊人:“还是你家更像家啊。”
   之所以语出惊人,是因为她最近觉得一回家就有郁闷感,是那大片大片的蓝造成的,那些深色的蓝让她紧张,有时透不过气来,就迫不及待地把窗户全部打开,冲淡一下家里的深色调。我问:“是不是因为你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呢?”她说:“也许吧,但肯定也与颜色有关,总之,我承认我的装修是彻底失败了。”她走后,我想像了一下自己长期呆在一个深蓝环境里的情绪会怎样,那么,我理解了她。
   据说颜色是有“重量”的,同样形状和体积的东西,颜色越深,就会显得越重,并且有人经过测试,排列出由“重”到“轻”的颜色依次为红、蓝、绿、橙、黄、白。家本是让人放松的地方,颜色却以它的“重量”喧宾夺主,来强调自己的存在。也许不论家涂的是什么颜色,只要不在主人的心中占有太多的“重量”,加重主人的心理负担,那才应该是家的真正颜色。想起了那个女设计师的总结发言:“我设计的家可能不会让人惊艳,但我希望在以后更长的时间里主人能渐渐体会其中的舒适,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又想起了那句老生常谈:平淡的才会是长久的。颜色如此,式样风格也如此吧,家装如此,家也如此吧。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8:24

他是一家之主。每次下班回家,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不要烦我了,我已经很累了。今天也一样。于是一如既往,妻子安静地做饭去了。几个孩子看见他回来,一个一个轮流叫过一声爸爸,然后纷纷跑开,自顾自地玩耍去了。
   他又辛苦了一天。他想,自己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父亲。他板着脸坐在小椅子上,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已经忘却如何说一个笑话,他也不会去扮鬼脸。孩子们在一边自己玩得很开心,没有谁来打扰他。妻子做好饭菜会叫他的。这样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样一幅幸福的画面,还有什么不满足?他应该是非常非常满足了。可是,一种很空乏很寂寞的感觉,升了起来,在他的胸口回荡。在他回到自己的家以后,却发现,他用所有的一切,所撑起的一个充满甜美欢笑的家,居然与他如此保持着距离。不,这种距离不是刻意制造的,没有亲人喜欢距离。但,确实存在。
   我们无比相信,成年以后,那些小小的孩子,会对他们的父亲无比爱戴、感激与尊敬,因为他的心血与付出是巨大的。
   只是现在这一刻,孩子们在母亲那里嬉闹着,在温暖的怀抱里笑着。米饭端了上来,乳白的鲫鱼汤飘着鲜美的香味,小炒菜散发着诱人的光泽。那是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氛围,他就身在其中,却格格不入。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默默吃完饭,回到卧室的时候,眼角有潮湿的痕迹。
   是谁的错?应该怪谁?
   他什么都没有去追究。只是在下一次回家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变。门打开的时候,他张开怀抱,微笑着,对所有人说:爸爸回来了。大家都过来,让我抱一个。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8:34

父亲再婚之前,很乐意陪我去逛街。两个人常常买一大袋爆米花,边吃边聊边逛。逛的当然都是女孩子的时装店。我将买好的东西往他怀里一放,便钻进试衣间里一个人逍遥。父亲坐在店门口,看我在一件又一件衣服间游走,眸子里闪着贪婪的绿光,便会一个人呵呵笑起来。等我抱了一大堆衣服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总会很绅士很豪爽地掏出钱包来,高喊一声:服务员,买单!
   那真是一段极快乐的时光,父亲用他不多的钱,很慷慨地满足着我对衣服的欲望,消解着我单身生活里的郁闷,还用他那独特的审美眼光,给我一次次地做相亲时的军师。可惜还没等我找到如意郎君,他便先耐不住寂寞,没与我商量,就宣布要再婚了。
   看到父亲大红请帖的时候,我没有半点儿的欢喜。尽管在此之前,我也曾那么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老伴儿排遣后半生的孤独,不再有事没事地拉我去逛街。我想父亲对我的依恋,原是这么快就可以被另一个女人替代的。
   我很快地将自己的东西全搬到了宿舍,连照片都没留一张。新婚的父亲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常,照例在周末的时候,打电话催我回家陪他去购物。碍不过面子,只好象征性地回去吃顿饭,而后借故在逛至中途时,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宿舍去———与另一个女人在镜子前比美,我还没有适应,也无法适应。
   慢慢地便与父亲淡了下来。我开始强迫自己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见面,偶尔和他们中的某个人,不咸不淡地谈一段时间,终于还是觉得无趣,分了另找。后来看住单身宿舍的同事日渐稀少,直到只剩了我一个,终于一着急,稀里糊涂地便答应了一个人的求婚。
   父亲不知怎么辗转知道我谈了恋爱的消息,千方百计地将我和男友骗回家吃饭。饭后父亲便提议去逛街。男友看着兴致勃勃地为继母拎包提兜的父亲,忍不住笑出声来:做什么不好,偏偏来逛街,这样一家家地逛,还不累个半死?我听了没吱声,却想这个一向对我殷勤呵护的男人,怎么突然间如此没有耐性?
   一路上父亲的兴致好得出奇,我在他的怂恿下,也忍不住,像往昔那样,不厌其烦地一件件试换。从穿衣镜里,可以看见两个面部表情迥然不同的男人:一个提着大包小包在我和继母身边做着参谋,时不时地会送上一两句让人如沐春风的夸赞;另一个则走一家坐一家,边抽烟边送过一脸的烦躁和郁闷。逛了不过五六家,他终于叫住又要去换衣服的我,撒了一个并不圆满的谎,便一个人回家去了。
   父亲依然不急不躁地陪我们逛,而我,却是莫名其妙地,在男友走后烦乱不安起来。我想这样一个终于下决心向我求婚的男人,会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任我怎么求也永远不再回来?那么,二十八岁的我,再去哪里寻一个人,陪我走以后寂寞的一程?心神不定,便也没有心思试衣服,甚至对着镜子,看见眼角细细的皱纹,突然地流出泪来。是父亲从背后递过纸巾来,说:孩子,没什么可难过的,连街都陪你逛不完的人,哪能有耐心,陪你走一生?心烦的时候,给爸爸打个电话,我陪你逛街。爸爸再老,也是有空儿陪你,有劲儿给你背包的……
   泪眼模糊里,我看到对面试衣镜里,两个幸福的女人,终于相视而笑。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8:57

夜深了,下了整整一天的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楼外的玻璃窗,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母亲从我的记忆深处蹑手蹑脚地走出她的小房……
   随着职务的提升,不仅工作忙碌,应酬也多了起来,我回家再无规律。妻子渐渐习惯了,我每每回家太晚,她抱怨几句便不再理睬我。一次深夜回家,看到母亲在她的房门口,显然是在等我。我带点责备地说她:“娘,不用惦记我。您这么大年纪了,该多休息。”母亲结巴着说:“娘知道,娘担心你……”
   那以后,再没有看到母亲等在房门口。
   母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因为父亲早亡,我结婚后,母亲便跟着我和妻子同住。只有小学文化的母亲,牵挂着我爱着我,却最大限度地给我飞翔的自由。
   这一天,夜里回到家门口时,屋里传来了清脆的钟声———是大厅墙上老式挂钟报时的声音。抬手看看表,12点。“她们应该都睡了吧。”我想着,轻手轻脚地开门关门,脱鞋进房间……第二天吃早饭时,母亲突然对我说:“你昨天晚上怎么回来那么晚?都12点了吧?这样不好……”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母亲怎么会这么清楚。我边往母亲的碗里夹菜,一边敷衍着:“娘,我知道了。”此后,每次我回家晚了,第二天母亲总会大概地说出我回家的时间,但不再多说什么。我知道———母亲是在提醒我别回家太晚,提醒我不能对家过于疏淡。而我心头的疑问也越来越大:我每次晚归,母亲是怎么知道的呢?
   母亲在她43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双眼失明,此后便一直生活在无光的世界。那晚,我又是临近12点才回到家中。因为酒喝得太多,我没有回房间睡觉,悄悄地去了阳台,想吹吹风,清醒一下。站了一会,大厅又传来报时的钟声,十二下,清脆而有节奏感,我开始踱回房间。刚到门口,我呆住了,在月光下,母亲正俯身在鞋架前,摸索着鞋架上的一双双鞋———她拿起一双放到鼻子前闻一闻,然后放回去,再拿起另一双……直到闻到我的鞋后,才放好鞋,直起身,转回她的房间。原来,母亲每天都在等待我的回来,为了不影响我和妻子,她总是凭借鞋架上有没有我的鞋来判断我是否回到家中,总是数着挂钟的钟声来确定时间。而她判断我的鞋子的方法竟然是依靠鼻子闻。我的泪水悄然滑出眼眶。我已经习惯以事业忙碌为借口疏淡了对母亲的关心,但母亲却像从前一样时刻牵挂着我。一万个儿子的心能不能抵得上一位母亲的心呢?那以后,我努力拒绝一些应酬,总是尽量早回家。因为我知道,家中有母亲在牵挂着我。母亲是63岁时病逝的。她去世后,我依然保持着早回家的习惯。我总感觉,那清朗的月光是母亲留下的目光,每夜都在凝视着我。又是深夜,下了整整一天的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楼外的玻璃窗,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母亲从我的记忆深处蹑手蹑脚地走出她的小房,走到鞋架前,弯下腰来……我知道,母亲是在查看鞋子,是在看我回家没有。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9:08

7岁时,有一天,我在学校(位于南卡罗莱纳州的格林维尔市)和人打了一架,因为有个同学取笑我那“千疮百孔”的裤子。我把他给揍了一顿。我当时就清楚,在学校惹了麻烦,家里就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我。没错,回家后父亲就狠狠地训了我一顿,不许我吃晚饭,把我撵回我的房间里,要我好好反省。
   我心里觉得这太不公平了,便宣布我要离家出走!父亲从房间出去后一会又回来了,拿来一个手提箱。他说得让我带上足够的衣服,这很重要。出乎我的意料,别的小孩都成功地威胁说要离家出走。可是到我这里怎么就不灵呢?
   父亲为我装好箱子之后,走出了房间,几分钟后拿着一个纸袋进来了。“妈妈给你装了些快餐在这个袋子里,”他说,“在你到达你要去的地方之前,你很可能会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我决定不让步,因此我提上快餐袋和箱子,径自朝门走去。当我离开的时候,妈妈喊道:“要记得写信回来啊,如果下次经过这里的话就进来坐坐哦。” [www.xiexingcun.com]
   天哪,伤心透了。外面漆黑一片,到底要去哪里,我心里没谱。当时有个一闪即过的去参加海军的念头,却不晓得海军在哪里。我走了三四个街区,然后一屁股坐在路边哭了起来。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孤独过。
   这时,我心里断定:我的家人现在肯定意识到他们做错了,正在内疚不已。
   我偷偷跑了回去,趴在前廊上。这是一个温暖的夏夜,窗户都开着,好像一家人都聚在屋里。但是很奇怪,没有人谈论我,甚至还有阵阵的笑声。然后就听见父亲问弟弟妹妹们,有没有人想去镇里吃冰淇淋。过了一会,他们都从门前的台阶出来了。父亲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慢慢地走下台阶。当每个人都钻进汽车时,他平静地说道:“我相信今晚‘奶品王后’(美国的冰淇淋连锁店)那里一定有鲜桃冰淇淋。如果你错过了这个,那就太可惜了。”他朝车子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向我伸出了手。我从藏身的地方爬起来,晃头晃脑的朝他跑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起向车子走去。 [www.xiexingcun.com]
   直到今天,我还不清楚父亲是怎么知道我躲在前廊上的,如今父亲还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只是由于中风使他丧失了大部分的记忆。我永远爱他。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9:20

萨拉跑进来。“看,我发现了什么。”我正在看报,一条卷长的有点支离破碎的东西出现在报纸上,把我吓得跳了起来。那是一条蛇的蜕皮,我们的花园里有很多蛇。
   “它难道不漂亮吗?”我那7岁的小女儿眨着她的大眼睛问道。
   我看着那条蛇皮,自忖它实在算不上漂亮,但我明白决不能对孩子冷淡抑或感到厌烦。孩子们初次见到的东西对于他们是形成美感以及创造力的基础。在接受相关教育之前,他们应当只会看到世上美好的事物。
   萨拉问:“蛇为什么要蜕皮?” [www.xiexingcun.com]
   曾经做过天真喜剧演员的萨拉的哥哥罗伯特说:“我们花园里有一条光着身子的蛇。”
   我也利用一切机会教给孩子们知道任何事物不单有其表像,更有其深层原因的含义。我解释说:“蛇为了获得新生,所以要蜕皮。”正如我家常常出现的情况,最初的话题会引出其他一个又一个新问题,直到我们谈论的内容与最初的毫不沾边为止。
   萨拉问:“蛇为什么要获得新生?” [www.xiexingcun.com]
   罗伯特诙谐地说:“因为它们不喜欢自己的样子,想要变成另外的样子。”
   萨拉和我没再理会她哥哥。我忽然记起许多年前报上曾有一篇文章,作者表述了她对新生的看法:她用糊在墙壁上的一层层的壁纸来形容我们是如何将真实的自我隐藏起来的,并且说一层一层地剥去那些壁纸,我们便会发现藏在下面的纯真。
   我告诉全神贯注的小女儿:“我们常常要‘蜕皮’,换掉身上那些衣服。我们长大了,有些东西不想要了,有些不需要了。这条蛇不再需要这张皮了。可能是蛇感到这张皮既僵硬又难看,穿在身上不像以前那么漂亮。就像买一套新衣服那样。” [www.xiexingcun.com]
   当然了,我敢肯定这样的解释不能让真正的博物学家满意。但萨拉听明白了。谈话间,我知道萨拉尽管是朦朦胧胧的,但理解了新生是进步的一部分,理解到我们需要好好审视自我、房间、功课、创造力以及灵性,想想需要留下什么,摒弃哪些。我用心地解释这是自然过程,并非强迫着去做的。
   我解释说:“蛇喜欢它的皮的时候,就不会蜕皮。随着它们的生长,蜕皮是自然的过程。”
   萨拉说:“爸爸,我懂了。”说完从我腿上跳下去,拿着蛇皮跑了。
   我希望她能记住这一次。为了找寻年复一年为社会和环境所掩盖的真正的自我,我们需要检查这些“壁纸”,一旦认识到它们毫无价值,不再需要或者有缺陷,需要轻轻剥去一些,最好是将那些摒弃的东西尘封在记忆中,激励我们更有活力和更有精神地前进。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9:31

那是1964年,我还在芝加哥工作。与我同公司的一个家伙得到了一对1963年芝加哥出品的纯革制造的美国国家标准橄榄球(这一年美国国家体育学会把芝加哥熊队评为橄榄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队),他打算把这对特殊意义的橄榄球卖个好价钱。当时,我的第一个孩子即将出生。我买下了一个橄榄球,把它作为迎接我的儿子“从医院归家”的礼物,这实在是非同一般的玩意儿。
   几年后,小汤姆像所有到处翻箱倒柜的五六岁的小家伙一样,在车库翻箱倒柜的时候碰巧倒腾出了那个橄榄球。他问他能拿着它玩吗。我按照他能理解的意义对他解释说,他还太小,不能郑重其事地玩这个非同一般的橄榄球。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相同内容的交谈我们又进行了几次,不久,这样的请求就日渐势微了。 [www.xiexingcun.com]
   第二年秋天,看了一场电视橄榄球转播后,汤姆问:“爸爸,记得你放在车库里那个橄榄球吗?我现在可以用它和朋友们玩了吗?”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汤姆,你不明白。你不能跑到外面去把一个1963年芝加哥出品的纯革制造的美国国家标准橄榄球随随便便地到处乱扔。我以前对你说过:它是非同一般的。”
   终于,汤姆不再提类似的问题了,但他始终在心里惦记着。几年后,他告诉他的弟弟戴维,那个非同一般的1963年芝加哥出品的纯革制造的美国国家标准橄榄球就保存在车库的某个地方。一天戴维来找我,问他能拿那个非同一般的橄榄球玩一会儿吗?这在我来说简直是历史重演,但我还是又一次,耐心地解释说,你不能把一个这样珍贵的橄榄球拿到外面去随随便便地到处乱扔。
   但现在它已经不再非同一般了。 [www.xiexingcun.com]
   我独自一人孤零零地站在车库里。孩子们已经离开家很久了。我蓦地意识到这个橄榄球从来就没有非同一般过。只有在孩子们该玩的时候把它玩弄在手掌之间,它才是非同一般的。我错过的,那些宝贵的稍纵即逝的时光永不再回头了,而我只留下了一个橄榄球。这都是为了什么呢?
   我把这个橄榄球拿到对街,送给一户有孩子的人家。几个小时后,我从窗户望出去。他们拿着那橄榄球在水泥地上又是扔,又是掷,又是踢,又是扑的。
   现在它真正地非同一般了!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9:43

那天,我开车穿过故宫附近的隧道,往左拐向大路的时候,看见一辆黄色计程车在我前方的路边停下,一个小女孩由后门下来,然后车子就重新发动离开了。
   这原来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在我的车子已经转过来之后,眼角瞥到的景象却是那个小女孩哭喊着追赶车子,中间还绊倒了一次,又爬起来沿着路边追。那辆黄色计程车却一点也没有反应,继续加速往前开。
   我的反应是马上把车子靠到路边停住,那里刚好有一点弯度。我的后面几十步路是那个哭着、喊着,却因为再也见不到原来的车子而只好呆立在路边的女孩。在我前面十几个车身的地方,那辆黄色计程车终于慢了下来,并且也贴着路边停下。
   我原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这样把孩子丢在马路上的事却实在不能不管。我下车就向那孩子走去,短发、瘦小,不过一定有九岁或者十岁的年龄了,穿着一身杂色的花裙,腿上有着刚才擦破的浅浅的伤痕,正在绝望地大哭着。 [www.xiexingcun.com]
   我向她轻声说:“小妹妹,别怕,不要哭。”然后试着想拍拍她。
   孩子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对一个陌生人的靠近有着本能上的畏惧。她向后退了一步,不肯让我拍到她,却又感觉到我也许是她惟一的希望,所以也不逃开,就站在那里继续哭泣。我也只好站在她旁边等着。
   远处那辆车子终于有了动静,车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向我们走近。他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指着女孩说:“这样坏的孩子丢掉算了!”
   原来整个事件是父亲在教训他的孩子。年轻而又疲倦的父亲气急败坏地向我解释,说这孩子有偷钱的坏毛病,已经丢过她、吓过她一次了,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又再犯。
   我不知道该怎样把我的意思说清楚。我只好反复地向他说,孩子不听话可以打她、可以骂她,但是不要这样吓她,这样对孩子成长的心会造成伤害。 [www.xiexingcun.com]
   当然,最后还是把孩子推给她父亲了。然后我才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女孩竟然整个靠近我的怀里,而我也正不自觉地用双臂环拥着她。
   男人领着孩子,向我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走了。
   远处那辆车子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妻子吧,她手中还牵着一个更小的孩子。女孩乖乖地跟随着她父亲,没有再回头看我。但是我好像还能感觉到刚才环抱着她时,从她瘦削的前胸所传出来的剧烈心跳,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那小小的心脏跳动得几乎像要蹦出来一样。
   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来说,这实在是一场极大的惊吓与伤害。可是,那个父亲是那样理直气壮!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孩子。而不可否认的,他也真是爱他的孩子。那天,在心里责怪那个男人的同时,我开始害怕起来。 [www.xiexingcun.com]
   不是吗?多少可怕的事啊!成人的标准和成人的爱,在某一种极端的固执里,竟然可以对孩子构成这样大的伤害。
   而我,是不是也曾经有过不完全相同,却又非常相似的理直气壮的经验?是不是也曾经在一些自以为是的时刻里,或轻或重地伤过我自己的孩子?
   在我的孩子的心里,是不是也有着我在无意之间刻下却再也无法消除的伤痕?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29:54

我在等CALL机,突然过来一个男人,匆匆,一边揩汗,劈手抓话筒。瞥眼看见我,手在半空里顿一下,我示意他先打。
   显然是打给家里,他用很重的乡音问:“哪个?”背忽然挺直,脚下不由自主立正,叫一声:“爸爸。”吭吭哧哧一会儿,挤出一句:“您家身体么样?"
   再找不出话,在寸金寸光阴的长途电话里沉默半晌,他问:“爸爸,您叫妈妈来听电话吧?”小心翼翼地征求。
   连我都替他松一口气。
   叫一声“妈”,他随即一泻千里,“家里么样?钱够不够用?小弟写信回来没有……”又“啊啊唔唔”“好好好”“是是是”个不休。许是母亲千叮万嘱,他些微不耐烦:“晓得了晓得了,不消说的,我这大的人了……”——中年男人的撒娇。我把头一偏,偷笑。
   又问:“老头子么样?身体好不好?”发起急来,“要去医院哪……米贵不贵?还不吃饭了?再贵也要看病呀……妈,你要带爸去看病,钱无所谓,我多赚点就是了,他养儿子白养的?……”频频,“妈,你一定要跟爸讲……”——他自己怎么不跟他说呢?陡然大喝一句,“你野到哪里去了!”神色凌厉,口气几乎是凶神恶煞,“鬼话,我白天打电话你就不在家!期末成绩出来没?”是换了通话对象。
   那端——报分,他不自觉地点头,态度和缓下来,“还行,莫骄傲啊。要什么东西,爸爸给你带……儿子,要这些有什么用……”恫吓着结束,“听大人话。回头我问你妈你的表现,不好,老子打人的。”——他可不就是他老子。
   短短几句话,简单鲁直,看似无情,却句句扣人心弦,包容了:爱、尊敬、挂念、殷切的希望,却都需要一座桥梁来联结——叫妈妈来听电话。

为生歌唱 发表于 2014-4-5 09:30:04

那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一位在医院工作的朋友,给我们讲了这么一件事:
   有一位年轻的母亲,带着才5岁的儿子一起到动物园玩。当时,动物园的管理人员,正准备将黑熊搬到室内过冬,已经将笼子外侧的铁丝网拆除了一部分。当这位母亲带着儿子走到饲养黑熊的铁笼前时,调皮的儿子趁母亲不注意,竟迈过刚刚卸下的铁丝网;尔后,他走近内侧铁笼,将手中一块糖果隔着铁笼伸到黑熊的嘴里——朋友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停了下来,问我们道:“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关头,你们想那位母亲会怎么做?” [www.xiexingcun.com]
   此时,我们还认为朋友是拿一个脑筋急转弯来考验我们的智力。
   于是,一位朋友回答道:“那位母亲弯腰拾起一根木棍,将黑熊吓跑了。”
   另一位朋友回答道:“那位母亲怒吼一声,‘熊蛋滚开’!把黑熊给吓跑了。”
   还有一位朋友的回答更加荒唐可笑,她说:“黑熊吃了小男孩的糖果,还给母子俩鞠了一个躬。”
   …… [www.xiexingcun.com]
   听完大家的答案,那位朋友摇了摇头,然后神情凝重地说:“在那千钧一发的关头,母亲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只手喂给狗熊,然后用另一只手来护住儿子的小手——” [www.xiexingcun.com]
   听到这儿,我们一个个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然后,急切地询问母子俩以后的命运。沉吟了一会儿,朋友才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尽管旁边的工作人员,紧急奔上前来救助,用木棍将黑熊击打开了。但是,那位母亲的双手仍被咬得惨不忍睹,一只手的肌腱已经断裂,而儿子的手因为有了母亲的保护,伤得较轻——”
   朋友镜片后的眼睛泛出了泪花,他郑重地解释道:“这不是一个智力题,而是一件真实的事情,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 [www.xiexingcun.com]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那位母亲的壮举给深深地感动了。
   我的眼睛也蓦然湿润了——母亲,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名字啊!这个世上有许许多多惊心动魄的壮举,却是由一位又一位平凡的母亲缔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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