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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故事 'gQm%:qU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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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作家网 | 齐七郎 2018年03月15日10:47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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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齐你想给我们讲生命故事，故事不好讲啊，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说自己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会讲故事不容易啊，你先给我们说说你要讲故事的梗概，我们再决定听不听你来讲。”说这话的人四十出头，头发有些稀疏，扁鼻子下面是一副薄薄的嘴唇，从始发站开始，老齐对他的印象就不好，而他偏偏就和老齐在卧铺车厢的同一个小包厢，老齐是下铺，他是上铺，上了车就抢位置，把靠窗桌占去了三分之一，按照老齐理解，那靠窗桌应该是下铺优先的，他把方便面、水果和保温杯放在桌上以后，又大大咧咧地坐在老齐对面那个下铺，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gl0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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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叔叔都说半天了，您能不能听他说呢，反正我们火车要走很长时间，就当是消磨时间好了。”说这话的是个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子。她是老齐对面那个下铺，上车的时候，“薄嘴唇”男子已经半仰着坐到她的铺位上了。把行李安置好，她委屈地欠身在包厢门口的位置一言不发地坐下，显然，她对“薄嘴唇”坐她的铺位不满意。 8= t?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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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带着个女娃找铺位也来到这边了，他们是一个中铺一个上铺，年轻女子看着“薄嘴唇”男子那个难看的坐姿，主动把下铺让给了老太太，换过铺位之后，她一切都没有动，该坐哪里坐哪里，“薄嘴皮”动了，他起身坐到了老齐的铺位上，这次是身子没有后仰，离年轻女子很近。 +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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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六个上下铺，老齐上面的中铺一直没有人出现。 m;8_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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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稳以后，老齐就开始琢磨怎么完成作业。天安门东侧的文化宫有个公益文学研修班，老齐参加了这期的学习交流，今年的作业是“在火车上给陌生旅客讲述一个自己生命的故事”，老齐最近频繁地坐火车除了旅游也为了这个。 W~R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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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我讲个故事吗？”这话原来首先是对那年轻女子说的，她好像耳聋似的面无表情地没有任何的回复，脸高傲地冲着窗外。 -.:1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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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我讲个故事吗？”我又把这话说给“薄嘴唇”，他正在剥一个小小的桔子。 -% "MAIJ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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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讪女孩子，用这招过时了吧？给我讲故事，你是孙敬修老爷爷啊，你是，我也早过了那天真无邪的年纪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镜瞟着那美女。美女对于我们的对话依然无动于衷。 p5>TL!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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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误会了，我真是有难事，文学研修班留作业，要求写一篇‘在火车上给个陌生人讲一个自己的生命的故事’，我这个人，人生平淡思想简单，别说生命故事了，就是大街上有人打嘴架我都远远地躲着，给陌生人讲故事这样的事，对于我这个老实人，您说是不是有点难？”我说完这话，美女的头从车窗处转了回来，显得有些上心，我看到了，那个“薄嘴唇”也注意到了。 Sd}f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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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讪吧，兴许您这文学研修班也是搭讪美女的一个招数吧，就你们这些老年人，听说专门有用那摄影搭讪美女的，给人家拍张片子，借机就把微信给加了，是不是有，咱就事论事，你说讲生命的故事，你先跟我们说说什么是生命吧。”说完这句话，又得意地瞟了一眼那美女。 : 8(~{<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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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知道，生命，我知道，就是生和死吧。”一个嫩嫩的声音插话了。和老太太一起上车的那个小丫头说话了。 U{{R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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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小孩子都能说个一二三吧。”“薄嘴唇”对我说。 H=7d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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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那个女娃。 %k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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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好像有这个解词，我就是这么答的，也忘记是给判对还是错了。” :P;#Y7}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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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开头讲故事的那个事情说。 T?E2;j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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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消磨时间的方式很多，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讲，都讲一个故事，也搞个奖，我出个桔子当奖品。”说完，“薄嘴唇”又得意地看了年轻女子一眼，举了举手中那个小酒盅大小的桔子。 a]$K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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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不会讲故事。”老太太说。 Hq6Vw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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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才会讲故事呢，奶奶只会讲‘司马缸砸光’！”女娃抢着说。 Hm%[d;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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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先听老齐的故事。”那年轻女子淡淡地接了一句。 Z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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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嘴唇”没说话，我开始讲故事，一个酝酿了几天的故事，“北京什刹海，那天我在那里遛弯，什刹海离我家很近，我经常从皇城根走到什刹海，先看北京胡同后在什刹海边听京剧看围棋摊儿，直到乏了再回家睡觉。”老齐总是觉得这是个酝酿了几天还不太成熟的故事。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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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正在围观一局官子很细的棋，‘老乡’执黑，那人天天泡在什刹海棋摊儿，因为长得土被起了个绰号为‘老乡’，他下棋的时候最忌讳有人说‘假眼’，因为他两只眼睛中的左眼是‘玻璃花子’。‘老乡’这个时候很得意的反复念叨着‘盘面8目’，这样的差距在棋摊水平中那是足够精彩了。这个时候，听那边有‘小孩子落水了’的呼喊声，棋摊儿散了，都跑去围观水中挣扎的孩子，岸上的人都在围观没人救，眼看着那孩子往水中间飘，老齐我喊了一会儿“救人啊”没人下去，脱掉背心就要往下跳，被‘老乡’一把拉住，说声‘这多人，轮不上您这上岁数的！’，然后又说了声：‘都是一帮老爷们，总不能让老齐去救孩子吧？’见没人理，情急之下，连衣服都没脱自己就跳下去了。有人找来了救生圈，有人找来了木杆子，女婴童被拖拉上岸了，‘老乡’不见了，下棋的人中有的说‘老乡’会游泳，可谁也不敢再下去了，因为在水面已经看不到‘老乡’在哪里了？ 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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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把故事说到这里，“‘老乡’死了吧，这就是老齐你的生命故事吧，好像你说主题是‘自己’啊，这和你有啥关系，不好！”虽然故事已到尾声部分，可我还没结束呢，“薄嘴唇”就给评论上了。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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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个生命故事吧，舍己救人的，不错啊。”年轻女子说。 \ ssu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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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那个叫‘老乡’的死了？”女娃问。 R+rHa#M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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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死了，不然老齐也不会编这个生命的故事。”“薄嘴唇”说。 j&[63X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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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老乡’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水泡得像个发面娃娃。”说过这个，我觉得自己跟小孩子说这个有些口无遮拦了，急忙住了口。 v#=Wda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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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年轻女子说。 nr-VzF7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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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算了吧，怎么着，听我说故事还是你先来？”“薄嘴唇”对那年轻女子说，他想讲故事有些迫不及待。 !W n' Ae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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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来吧，我和老齐一样，没有那精彩的人生。” 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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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说。”“薄嘴唇”开始讲故事了。“知道非典吧。刚开始的时候政府不当回事，后来，政府又忒当回事了，我就差点被这特当回事把生命给终结了。” |LiFX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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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生命也太邪乎了吧。”老齐说。 |oPq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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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叫非典啊？”女娃问。 sW |u}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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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病，一句两句说不清的，接着听他编故事吧。”年轻女子说。 2|w(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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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事儿啊！命蹇事乖，非典最敏感的时候，我感冒发烧了，本来想在家熬熬就过去，真抗不过去了，家里人不在，我就晃着身子到药店买药。卖药的那女的不卖，说现在有规定，非让我去医院，医院那时候谁敢去，听说因为发烧到那儿的就没有能回来的，死那里我还不如回家熬着呢！没想到，回家半路上，刚刚走到胡同口，就被带着口罩的警察和医生二话不说给绑上救护车了，我真是挣绷不过他们啊。” Qt]nlu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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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警察知道你感冒这事呢？不是就是发烧吗？”年轻女子问，她觉得“薄嘴唇”的故事是故弄玄虚。 aN%t>*?X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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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的时候真是这样，非常时期，警察都参与强制病人住院的。”非典，老齐还是经历过，知道一些。 /.7 x[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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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薄嘴唇”的故事还真能吊胃口，连老太太都盯着听后边。 $?k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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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就再也见不到有鼻子有眼睛的人了，见到的什么人都是带着防毒面具的，吃饭是他们给送，吃药是他们给喂，两个月以后回家，我们家都给我摆上圈着黑布的照片了。” 7A3 e-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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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的人，你们家人对你还挺好！”年轻女子显然是在讥讽“薄嘴唇”。 ;cxYX/ f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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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屁，还不是想拆迁的时候把我那间房子给密了。”“薄嘴唇”还想把故事讲得详细些，可年轻女子对他说话好像不太爱听，本来应该是一个比较精彩的故事，就这么草草的结尾了。 KDg!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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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女子不再关心“薄嘴唇”那个，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你们说的都有些像个故事，我不会编故事，但是，我觉得吧，生命之中作为我，除了生死，可能还有那个生育经历吧。” oPm1`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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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你不会给我们讲个生孩子的故事吧。再说了，年纪轻轻的，你就生过孩子？”“薄嘴唇”说过话，还不怀好意的冲着年轻女子的肚子看了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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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我没有故事，也不会讲故事，不说了！”年轻女子显然是生气了，她生气的样子有些可怕，或者她的生育经历有些可怕。她又把脸转到了车窗外。 9 Ni$n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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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了一会儿，“薄嘴唇”对老太太说：“老姐，您给我们讲个生命的故事吧？” e[>(L% 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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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讲故事，我也不懂啥子叫生命。”老太太地方口音很重，语速还非常的快，我们只能通过反复的论证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3l5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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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给他们讲讲我爷爷吧，我爷爷死了。” kZPj{^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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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儿去世了？”老齐关心的问。 9bqfZ"6n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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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死鬼扔下我们走了！”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老齐知道，某些地方对故去的人是这么称呼的，没有任何的贬义。 4>$>XL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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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不是死鬼，爷爷是爷爷。呜呜……”女娃眼泪吧嗒地说。 j%~UU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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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爷爷对兰儿可好了。”老太太哄着孩子说。 }*IX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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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死的，如果是因病属于正常死亡，那是生命的一部分，节哀顺变吧，如果是非正常死亡，那就有故事了。”“薄嘴唇”心中，只是对故事感兴趣，对于生命，他的理解应该是有个曲折才好。 )x ?F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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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病？”年轻女子问，老太太好像不敢回忆这样的事情，把头沉的低低的。 $o {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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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死亡？”老齐问，老太太又摇摇头。 Kgk9 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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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个事情？”看到老太太这个样子，我们都有些着急了。 |hOqz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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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是憋死的。呜呜。”女娃哭着说。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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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死的，非典的时候，如果我真死了，也差不多。”对于老太太和女娃的情绪低落，“薄嘴唇”表现得很冷漠。 mb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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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矽肺！”老太太说过后，在老齐的帮助下，年轻女子认真的核实了是哪个字，拿出手机马上就对这个词汇进行了查找。 j"}a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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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厂的？面粉厂的？”“薄嘴唇”好像什么都懂。 wjKW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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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死了，蝈蝈也死了，呜呜……”女娃还在哭。 C Z|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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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儿对娃可好了，走十里路接送孩子上学，他死了以后，我就拿他养的蝈蝈哄孩子，可临上火车那天，蝈蝈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句一句的盯，加上女娃的补充，我们明白了老太太一连串话的意思表示。 _U#u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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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爷爷！”女娃从奶奶那里要过手机，翻看了一阵，找出了一张老人的照片，人头像有些扭曲，脸部像老齐似的一看就没有用过任何的化妆品，很粗糙。 T"d Wr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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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爷爷照的？”年轻女子问。 fv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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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G)'cd D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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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哭了啊！”年轻女子拿过女娃的那个老年手机，不厌其烦的反复摆弄了一会儿，然后把女娃搂在怀里看，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了“嘟儿……嘟儿……”的蝈蝈叫声，女娃把手机拿给老齐看，界面是那个沧桑的老人，用手点一下，手机就发出了蝈蝈清脆的叫声，女娃不哭了。 wU ?2a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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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嘴唇”伸出了大拇指，对年轻女子说，“你给下载的，真有你的！“ W#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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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的广播通知熄灯了，女娃麻利地爬上了最上面，年轻女子从盥洗处卸妆回来躺到了中铺，”薄嘴唇“看了一眼年轻女子又看老齐上面的中铺一直没有来人，就睡在了那里，老齐往上望了望，年轻女子把头冲里在摆弄手机，在她的下面，老太太呆呆地坐了一会儿也躺下了。 _2U1$0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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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老齐醒了，听到“薄嘴唇”也被列车员捅醒了，因为中铺来了个中途上车的小伙子。睡眠不好的老齐索性拿起手机浏览，家里姐姐来的微信说看到老齐的朋友圈了，嘱咐在外边玩要注意安全。老齐只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外甥，刚才故事没有讲完就给“薄嘴唇”打断了，最后故事的结尾是，老齐有个外甥绰号是“老乡”，不知道“薄嘴唇”他们听了，会不会觉得老齐讲的像个自己的人生故事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