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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唐人的日常刻石活动及其文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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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3小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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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的日常刻石活动及其文学意义

 作者:孟国栋(武汉大学文学院教授) ,v| vgt  
  中国古代早期的刻石多带有某种象征意义或政治倾向,魏晋至南朝时期的碑禁政策更是使得刻石与日常活动较为疏离。唐代以后,刻石风气大开,上至帝王诏令,下至普通题名、游记、书札等各类文字、各种文体均可上石。刻石逐渐成为唐人日常活动的有机组成部分。这些刻石活动,不仅有助于考察唐人行迹,而且与诗文创作、作品保存发生密切关联,具有很大的文学意义。 YS"76FJ  
  刻石是唐代文人非常重视的重要活动,甚至与他们的仕宦经历相始终。唐代朝廷官员刻石,以郎官石柱题名和御史台精舍题名最为重要。虽然最初只是题写于厅壁,但是随后即被摹刻上石,郎官与御史们的题名无疑为刻石活动提供了蓝本,可以说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前期的刻石活动,至少为刻石活动做了准备。唐人多以担任清要的郎官为荣,刘禹锡即曾在《白舍人见酬拙诗因以寄谢》中不无夸耀地说:“名姓也曾镌石柱。”石柱即立于尚书省的郎官石柱。郎中、员外郎的姓名最早也直接题写于郎署厅壁,开元年间左司郎中杨慎余建议改为刻石,创设郎官石柱。开元二十九年,右司员外郎陈九言撰《尚书省郎官石记序》详记其事,文中云:“断自开元二十九年,咸列名于次;且往者不可及,来者不可遗,非贵自我,盖取随时。”意味着从本年起,尚书省各部郎中、员外郎之名直接刻于石柱之上。此前的题名,则于贞元年间再刻时补入。唐代以法治理天下,也特别重视宪官,故御史地位颇高。御史台精舍碑阴题名,共刻有侍御史并内供奉、殿中侍御史并内供奉、监察御史等官员的题名一千一百余人次。有些人的题名甚至三见、四见,当是由他们多次任职于御史台所致。 /7*qa G  
  唐代官员任职地方期间,亦多有题刻留存。长庆四年六月,时任宣歙池团练观察副使的杨汉公曾至宜兴,在洞灵观、张公洞等地留有题刻。开成四年三月,时任湖州刺史的杨汉公在公务之余率幕僚及子侄出游长兴顾渚山,于明月峡霸王潭留有题刻:“湖州刺史杨汉公、前试太子通事舍人崔待章、军事衙推马柷、州衙推康从礼、乡贡进士郑璋、乡贡进士曹璘,开成四年三月十五日同游。进士杨知本、进士杨知范、进士杨知俭侍从行。”这些题刻逐渐成为名胜佳迹,屡为后人观赏。如嘉庆六年春,钱大昕至吴兴顾渚山明月峡访得杨汉公霸王潭题名,并于《潜研堂金石文跋尾》详记其事。千余年后,唐代刻石已百不存一,而这些著录则为我们考察唐人的刻石活动提供了可靠的证据。 [0+5 Gx  
  由于官职的变动,有的刻石要经过漫长的等待方能完成,甚至超过十年。如唐肃宗乾元三年七月,颜真卿书《天下放生池碑》,请求肃宗赐碑额,肃宗同意后,颜真卿即被贬为蓬州长史,刻石之事遂被搁置,先前置办的碑石也“委诸岩麓之际,未遑崇树”。直到代宗大历九年,颜真卿出任湖州刺史的第二年,因州城西之白鹤山多乐石,遂“采而斫之,命吏干磨砻之,家僮镌刻之,建于州之骆驼桥东”。门客建议集肃宗所赐批札中的文字刻为碑额,颜真卿撰《乞御书题额恩敕批札碑阴记》记其始末。颜真卿始终未能忘怀《天下放生池碑》,悬置心头长达十余年之久,他对刻石之事的重视可见一斑。 h^9Ne/s~  
  刻石作为一项日常活动,与唐人的诗文创作也发生了密切关联,突出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很多诗文本身即为刻石而作,特别是各类碑文、墓志等实用性较强的应用文更是如此。有些诗人创作的出发点就是为了刻石,如会昌四年在龙门寺僧人和当地民众的共同努力下,洛阳龙门的八节石滩终于疏通,使得“从古有碍之险,未来无穷之苦,忽乎一旦尽除去之”,白居易有感而赋《开龙门八节石滩诗二首》,并于序中自道创作目的即是刻石:“因作二诗,刻题石上。”第二,很多刻石又反过来催生了新的诗赋创作。如大和九年,白居易过女几山,见裴度平淮西时所刻诗歌,引发诗兴,因作长诗,歌颂裴度讨平淮西之功德,并刻于后,以引起采诗者、修史者以及往来观者的注意。白居易在诗题中有详细说明:“裴侍中晋公出讨淮西时,过女几山下,刻石题诗……故居易作诗二百言,继题公之篇末,欲使采诗者、修史者、后之往来观者,知公之功德本末前后也。”又如开成元年孟夏,李德裕由袁州刺史转任滁州,北归途中路过乌江,因见前人褒美项羽之刻石,与己意不合,于是作《项王亭赋》以申其意。序云:“丙辰岁孟夏,余息驾乌江……因睹太尉清河公刻石,美项氏之材,叹其屈于天命……余以为不然矣。”白居易过女几山诗、李德裕《项王亭赋》,正是缘于前人刻石的激发而作。 ]:^kw$  
  有些刻石活动还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如颜真卿因喜爱清远道士诗而将其刻石,并继作一首,一并上石。后来李德裕又有《追和太师颜鲁公刻清远道士游虎丘诗》,晚唐时期的皮日休、陆龟蒙均有和作。清代黄本骥编《颜鲁公集》时,将诸人之和作悉数刻入,并撰有案语:“今以李文饶及皮陆和作汇录于后,以见一时追和之盛。”颜真卿看似平常的刻石活动,却引起了后人的隔空唱和,其所刻诗歌的传播效果也大大增强了。 d@|j>Z  
  唐人频繁的刻石活动,在文学作品的保存方面也具有重要作用。唐人对于刻石的重要性有清楚的认识。欧阳修曾指出大凡颜真卿所到之处,皆有其题刻:“唐人笔迹见于今者,惟公为最多。视其巨书深刻,或托于山崖,其用意未尝不为无穷计也。”刘蔇曾将叔父刘禹锡《桃源行》《八月十五日夜桃源玩月》等诗刻石,并有刻石题记云:“叔父元和(当为贞元)中征昔事为《桃源行》,后贬官武陵,复为《玩月作》,并题于观壁。尔来星纪再周,蔇牵复此郡,仰见文字暗缺,伏虑他年转将尘没,故镌在贞石,以期不朽。大和四年蔇谨记。”均是出于通过刻石以致不朽的考量。 BcGQpv&x  
  刻石为唐人诗文的保存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如北宋时期宋次道搜集石刻所见颜真卿诗文,多达十五卷;清代黄本骥重新为颜真卿编订文集,更是搜得石刻近千种。黄氏云“欧、虞、褚、薛、裴、柳诸家石刻之存于世者,皆不若鲁公篇幅之巨,碑版之多,是可无一编以聚之,而忍令其剥蚀于风霜榛莽之地、敲火砺角之余乎?偶检行簏,得石刻如千种,案年编次,题曰颜书编年录。”唐代刻石风气之盛况,由此略窥一斑。即使是残缺不全的刻石,也有其意义。黄庚《离堆颜鲁公祠堂记》云:“上元中,颜鲁公为蓬州长史,过新政作离堆记四百余言,书而刻之石壁上,字径二寸,虽崩坏剥裂之余,而典型具在,使人见之凛然也。”黄氏目睹真卿《离堆记》石刻,虽崩坏剥裂,而凛然加敬。 /`x|-9  
  刻石也有助于文学作品创作年代的确定。如杨汉公的霸王潭题刻为我们判定《曹娥诔辞》的创作年代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辽宁博物馆藏有传为王羲之所书绢本《曹娥诔辞》,并附有韩愈、柳宗直、杨汉公、怀素等人的题跋。杨汉公于开成四年得观此诔,并于卷末留下“□成四年七月廿九日,刺史杨汉公记”跋语。南唐昇元二年正月,此诔及诸人题跋被琅琊王氏摹勒上石,清赵绍祖曾得其拓本,亦有“□成四年七月廿九日,刺史杨汉公记”等字。学界多认为此诔乃宋人仿作,韩愈等人的题跋并非真迹,徐邦达先生却因杨汉公题跋的存在,坚定地认为“此卷必是晚唐开成四年己未以后的临写本”。许力于2018年前往明月峡访得杨汉公霸王潭题刻,指出“杨汉公的石刻题名落款,与墨迹本上的签名比对,笔法和结字都完全吻合,基本可以肯定,辽博馆藏《曹娥诔辞》墨迹上的杨汉公题款是可信的手迹”,从而证定今传《曹娥诔辞》的创作年代不晚于唐代,为这一争议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7f=9(Zj  
  《光明日报》(2025年01月13日 13版) Jf2:[ 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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