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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黄易文集《大唐双龙传》连载第二十三卷
顾述毫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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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表于: 2014-09-23  
第十一章 佳人有约
= 0- $W5E  
  郑石如苦笑道:“我早猜到会有这种误会。实情是我虽然和阴癸派有密切的关系,却非是阴癸派的人。只因家父毕生为阴癸派打点其生意及于全国各地为她们搜罗各类所需用品,所以我自少即和阴癸派中人来往,甚得她们信任。” unJ R=~E  
  徐子陵呆了一呆,一直以来他想到阴癸派时,都像对慈航静斋般抽离现实,以为她们超脱江湖社会之外,是另一种的不食人间烟火族类。 nkv(~ej(  
  这时听到郑石如的话,才醒悟到她们也要赚钱和生活,与常人无异。道:“郑兄目下所说,可算是阴癸派的天大秘密,郑兄不怕祝玉妍不高兴吗?” @vMA=v7a  
  郑石如道:“家父逝世多年。阴癸派早另委人接替家父。我本身和她们再没有直接的牵连,只因白清儿的关系,才助钱独关理好襄阳,现在我和白清儿的事已经结束,再不想理阴癸派的任何事情。” kqb0>rYa   
  徐子陵不解道:“纵是如此,郑兄亦不用向小弟剖白,这于你并无好处。” 9 C{;h  
  郑石如苦笑道:“但也没有什么坏处。对徐兄来说,我刚才说的全不算秘密。我之所以说明其中情况,实是不欲与徐兄为敌,更不想淑明误会于我,以为我确是阴癸派的人。” 4G@nZn  
  徐子陵恍然大悟,但当然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郑石如的话。因为若给郑石如透过郑淑明控制长江联,而林士宏则真是阴癸派的妖人,那就大事不妙。 \j2;4O?`  
  只是目下确难有办法弄清楚郑石如说的是真是假。这是个极有魅力的人,绝不简单。 hb/]8mR  
  叹了一口气道:“时间会证明郑兄说过的话,夜啦!郑兄请回吧!” NjE</Empb%  
  郑石如笑道:“徐兄定是给我烦得要命,悦来客栈就在前方转角处,在下岂有中途而废之理,来吧!” v?c 0[+?  
         ※        ※         ※ g}f9dB,F  
  酒过三巡后,寇仲心中一动,问起陈长林有关岭南宋家的事,道:“岭南究竟指什么地方,长林兄对宋家的事是否熟悉?” {ls+d x/  
  五人围坐内院的小花园里,这宅院是卜天志的秘巢之一,临近大江,深藏在小谷内,是避世的好地方。 dtPoo\@  
  明月高挂空中,惹起寇仲月圆人未圆的伤情,忽然很想知多点已回岭南的宋玉致的事情。 "Pl9nE  
  陈老谋倚老卖老的代答道:“岭南就是指越城、都庞、萌渚、骑田、大庾这五岭之南的广阔地区。我陈老谋的亲娘就是岭南壮族的出色美女,哈!至少我爹常以此自豪,哈!” >3gi yeJ  
  众人为之莞尔。 `funE:>,  
  陈长林道:“岭南是宋家的地盘,宋家是以经营牲口、翡翠、明珠、犀象等土产起家,先起于雄曲,发展成地方的政治势力,因山高皇帝远,故自五代以来,无论谁当皇帝,都要给足他宋家面子,到‘天刀’宋缺一出,宋家更声价百倍,在江湖上也享有崇高的地位,在大江以南的武林,从没有人敢怀疑他天下第一用刀好手的资格。” `]v[5E  
  寇仲道:“那晃公错又算什么东西?” )>7%pz  
  陈老谋冷哼道:“晃公错不是东西,而是个大浑球。生性护短,更是喜怒无常,武功虽高,但南方武林没多少人欢喜他,与宋家更是势成水火。不过自宋缺击败岳山后,南海派便沉寂下去,直至今天。” 5[{*{^F4  
  陈长林续道:“隋文帝开皇八年,隋军攻陷建康,但岭南宋家家却不肯归附。杨坚派大将卫冼领兵至岭下,却不敢入岭南半步。后来宋缺审度形势,知抗隋无益有害,改而出岭相迎,受隋册封为‘谯国公’,杨坚钦准其可拥有幕府,置长史以下官属,给印章,掌兵马,等若割地称王,可算厚待。”  h C=:q  
  卜天志道:“杨坚登位后,宋缺一直不肯入朝谒见,文帝亦对他的凭险自固,自行其事无可奈何。” 9]'($:LF08  
  寇仲赞道:“有骨气。” >\ u<&>i  
  陈老谋尖酸刻薄地哂道:“说得好听是硬汉子,不好听便是顽固。宋缺长相绝顶英俊,当年迷倒无数美女,偏是他似乎生就一副铁石心肠,初时还想独身不娶,后来在家族的压力下,不得已下竟娶个丑女为妻,令锺情他的女子差不多要自尽以泄心中怨屈。哈!此人行事教人难以测度。” }YOL"<,:o  
  寇仲吓个一跳,心想幸好宋玉致长得似父亲,否则就糟透哩。 ~Z ~v  
  洛其飞被逗得笑起来,道:“谋公说得真风趣。” .d?%;2*{q  
  寇仲沉吟道:“我明白宋缺为何能威盖南方,他之所以娶丑妇为妻,定是为专志刀道,否则若沉溺在闺房之乐中,自然会削弱斗志。” `mH %!{P  
  卜天志点头道:“少帅这推测应八九不离十,极有见地。” f(D_FTTO  
  陈老谋笑道:“宋缺行房时定像人做苦工干活那样,没有半啥儿乐趣。” ]MtFf6&  
  寇仲道:“有谁知道宋缺和祝玉妍的关系呢?” IZ3{>N V  
  众人均茫然摇头。 3u>8\|8wz  
  寇仲望往天上明月,先是想看宋缺,接着想起宋玉致,心底炽热起来。 h7X_S4p/Mg  
  假若他现在立即赶赴岭南,宋玉致会否因而回心转意。 &t(0E:^TRU  
  只恨此刻的他根本无法分身,所以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 #tdf>?  
  他真的不能分身吗? _28<m JfG  
         ※        ※         ※ \tyg(srw0  
  客栈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老掌柜在门房处打瞌睡,两人推门踏步的声响仍不足把他惊醒过来。栈内的伙记客人,该是一窝蜂的溜到大街的灯市去趁热闹。 d/74{.  
  郑石如乾咳一声,老掌柜这才睁眼,老眼昏花的朝两人打量。 O8U<{jgAG  
  郑石如招呼一声,道:“我这朋友姓徐,是否有人为他订下房间呢?” !TAp+b  
  徐子陵的俊脸一阵火热,虽说郑石如应算得是半个敌人。但这么给人当脸拆穿谎话,亦不好受。 as+GbstN  
  岂知老掌柜不迭点头,道:“对!有位秦公子为徐公子预订了客房,还付过三天的房租。” $3X-r jQtW  
  郑石如固是意外之极,徐子陵也瞪目以对。怎想得到师妃暄安排得这么妥贴。 O|cu.u|  
  郑石如歉然道:“原来真的误会徐兄,如此在下不敢再叨扰。” %~NH0oFO  
  留下联络的地址,迳自离去。 ZAuWx@}  
  徐子陵落得一个人轻松自在,先去澡堂痛痛快快沐浴包衣,以两个从路上采来的腋果饱腹后,盘膝榻上静坐。 qpJ{2Q  
  想起栈道上的遭遇,颇有劫后余生的侥幸感觉。 t!1$$e?`r  
  他本欲到街上觅石青璇的芳踪,可是想到街上寸步难行的情况,只好打消此意。不过她既不在幽林小谷,杨虚彦亦徒然扑一个空。所以她暂时仍是安全的。 7*wVI+  
  这美女的箫艺固是天下无双,其作风更是缥渺难测,令人疑幻疑真。 rg_Q"g  
  又想起自己早打定主意不到此客栈赴师妃暄的约会,岂知给郑石如横里插进来搞得阵脚大乱,鬼遣神推下到了这房间来,可知命运确有令人无法自主的力量。 "Dy'Kd%,%/  
  胡思乱想好一会后,他的心神逐渐进入万念俱灭的道境,体内真气天然流转,内在的空间无限扩阔延展,仅余的伤势飞快消逝。 Z.i{i^/#(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候,忽然心中一动,醒转过来。 %b?$@H-Re  
  接着是轻轻的敲门声。 ^")F7`PF  
  师妃暄甜美清越的声音在门外温柔地道:“徐兄!妃暄方便进来吗?” r,(e t  
  徐子陵大感意外。他从未想像过师妃暄肯到任何男人的房间去,纵使是没有半点男女之私。忙跳下床来,把门拉开。 nsb4S {  
  师妃暄仍是男装打扮,俏立门外,深邃难测的美眸闪着奇异的光芒。 I1U7.CT  
  徐子陵退往一旁,道:“请进来。” 6 fz}  
  师妃暄轻移莲步,挟着她独有清新的芳香进入房内,环目一扫,微笑道:“这房子尚相当宽敞,徐兄满意吗?” Q 6C-4ja  
  徐子陵在她身后道:“对一个过去几个月都睡在荒山野岭的人来说,这里已等若豪华大宅哩!” 'z=:[#b  
  师妃暄淡淡的“哦”一声,在徐子陵礼貌的招呼下到桌旁椅子坐下,到徐子陵在她对面坐好后,师妃暄嫣然一笑道:“我为子陵兄订这房子时,才没想过子陵兄真的会来,岂知子陵兄竟然肯赏脸,实在大出妃暄意料之外。” ":Edu,6O  
  徐子陵只好以苦笑回报,道:“凭什么小姐会认为我不来呢?” Lh$dzHq  
  师妃暄微耸香肩道:“那只是人与人相处时的微妙感应。子陵兄令妃暄觉得你是那种可把任何困扰抛开不理的人,不知妃暄有否看错。” ~Z$bf>[(R7  
  徐子陵从容笑道:“小姐夸奖啦!我比之那炼丹僮尚远远不如,那有这种本领。” rSP_:}  
  师妃暄美目深注的道:“徐兄自己或者不知道,比起上趟我见的徐兄,你的气质又生变化,可知山中定有奇遇。” ?R Fg$Z'^  
  徐子陵无可无不可的道:“可说是有一点点吧!” K:y^OAZfV  
  师妃暄没再追问下去,道:“子陵兄准备何时动程到幽林小谷去!” D~K;~nI  
  徐子陵舒适的挨在椅上,摇头道:“不去啦!” Ap\AP{S4  
  师妃暄愕然道:“这不是子陵兄此行的目的吗?” rAQF9O[  
  能令师妃暄惊讶,徐子陵竟隐有快意,但又因这心态感到自己可笑。迎上对方灼亮的眸神,淡然道:“其中确有些变化,请问师小姐来此多久呢?” ,%#   
  师妃暄皱眉瞧他好一会,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原来子陵兄仍在怪妃暄,事实上妃暄是另有要事,才不得不与子陵兄分道赶来成都,我本不打算解释,现在终也解释啦!” EA<}[4#jS  
  徐子陵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rRG=tG_'  
  师妃暄避开他的目光,微微侧仰螓首,望往窗外高嵌夜空的满月,油然道:“不要以为妃暄事事不放在心上。妃暄破例为子陵兄订下房间,亦为的是要表达歉疚之情。妃暄常望自己就像溪流内的坚石,水流虽每刻每分的从石上流过,只会令石子更光滑而不会留下半点痕迹,但人始终不是石,妃暄也会有人的感受。” ]7AX%EG3  
  徐子陵心中一震,说不出话来。 lz | 64J  
  师妃暄目光回到他身上,回复平时淡然自若的神色,道:“刚才说的话,已超出妃暄一向说话的习惯。今次妃暄下山踏足人世,当然是为奉师门使命,但亦隐有入世修行之意。静斋的最高心法,必须入世始能修得,非是闭门造车可成。” T_<BVM  
  徐子陵呆看她好半晌后,问道:“那是什么心法?佛家与道家讲的不是四大皆空,清净无为吗?为何要缠上人世间的烦琐事才成?” _L.n,  
  师妃暄平静地道:“儒家有独善其身和兼善天下之分,佛家也有小乘大乘之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舍身的行为。敝斋《慈航剑典》上便有‘破而后立,颓而后振’的口诀,可知经不起考验磨砺的,均难成大器。敝斋最高的心法名为‘剑心通明’,历代先贤,从没有人能在闭关自守中修得,甚至仅次的‘心有灵犀’,亦罕有人练成。正因破易立难,秀心师伯本是近数百年来最有希望攀上‘剑心通明’的人,但因石之轩的关系,只能止于‘心有灵犀’的境界,但已非常难得。” 02JL*  
  徐子陵尴尬道:“小姐是否暗示小弟正是小姐修行的障碍之一,那我会感到非常自豪。” vOI[Z0Lq9h  
  师妃暄估不到徐子陵忽然爆出这句话来,噗哧娇笑道:“你现在有点像寇仲哩!难怪会成为难兄难弟。妃暄倒没蓄意要作这暗示,只是想告诉你人家非如你想像般无情,以报答你肯投店赴约吧。” -m 5}#P89  
  徐子陵更不敢揭露真相,但心情确大大转佳,道:“我必是表现得气忿难平,所以小姐才会大费唇舌解释。” *B)yy[8j+  
  师纪暄点头道:“该有一点影响的。先是问你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你又支吾以对;问你何时去幽林小谷,你又无可无不可的。使你气忿的该是我吧!” ;P?q2jI  
  徐子陵老脸发红道:“因为我怕枉作小人,所以有些事不便提起,倒非存心隐瞒,请小姐见谅。” FrTg4  
  师妃暄动容道:“可否说来听听,妃暄绝不会把子陵兄当作搬弄是非的小人。” M] V.!z9B  
  徐子陵略犹豫后,道:“我在大巴山的栈道被侯希白截击,差点没命,小姐怎样看这件事呢?” {Z{o"56f  
  师妃暄黛眉轻蹙道:“他真想杀你吗?” '_+9y5  
  徐子陵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缓缓道:“我确有这感觉。但后来他又扮足老朋友状,说什么要装出非杀人不可的样子,才能逼得我动手过招。但打起来时确是拳拳到肉,绝不像比试玩耍。” ^b?2N/m@  
  师妃暄莞尔道:“你这人平时道貌岸然,要在闲聊时才露出真性情。事实上我对他挑战你丝毫不感意外。他早向我表示过要领教你和寇仲来自《长生诀》的绝学。” 2 4\g bv<  
  徐子陵愕然道:“你仍是那么信任他。” [IM%b~j(^  
  师妃暄淡淡道:“只能说有待观察。花间派如能因他走上正轨,不是天大的好事吗?”徐子陵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把刚想说出侯希白在扬州打算偷袭他一事也吞回肚内,大感意兴阑姗。 O,V9R rG  
  师妃暄柔声道:“我对他和对子陵兄有一点不同处,就是仍有戒心,子陵兄明白吗?” 1D([@)^  
  徐子陵的心仍是直冷下去,徐徐道:“索性一并告诉你吧,刚才我在市内曾惊鸿一瞥的见到石姑娘,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机会,所以才没意思到幽林小谷去。” ;eB ~H[S/  
  师妃暄露出讶异神色,思索半晌,忽然道:“子陵兄有没有兴趣与妃暄夜游灯市?” 9vGs;  
http://bbs.bztdxxl.com/thread-htm-fid-36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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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14-09-23  
第十二章 天下形势
mU{4g`Iw  
  酒酣耳热之际,洛其飞道:“我从江淮军处,还打听到另一个消息,就是在大败唐军后,薛举忽然得病暴死,由其子薛仁杲继位为秦帝,屯兵折庶城。” :9d\Uj,  
  众皆动容。 &y_? rH  
  陈老谋不能置信的道:“薛举功力深厚,除非是走火入魔,怎会忽然病死?” f5dR 5G  
  寇仲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问道:“唐军大败是什么一回事?” l`n5~Fs  
  洛其飞道:“他的死尚另有传闻,不若一并从头说起,两个月前薛举亲率大军攻打泾州,沿途纵兵掠虏,直杀至豳川、歧州附近,震动关中。李渊遂封秦王李世民为西讨元帅,以刘文静和殷开山两人为副,领兵前往对垒于高庶。奇怪的事发生了,李世民突然抱恙,只由刘殷两人指挥大军,给薛举以精锐的轻骑从背后包抄掩袭,激战于豳洲的浅水原,结果唐军损失近半兵将,失去高庶城,李世民被迫退回长安,自晋扬起兵后,李世民尚是首次吃败仗。” a, Kky ^B  
  卜天志大讶道:“这确是奇闻,李世民怎会于这时间突然染病?” j=sBq.S  
  寇仲道:“若我猜得不错,阴癸派定脱不了关系,出手者极可能是涫妖女。李世民也算了得,竟死不去。哈!我明白哩!师妃暄追着妖女直到合肥来,为的可能正是此事。” Ns~&sE:  
  众人听得大感茫然,寇仲扼要分析后,问洛其飞道:“薛举的死另有什么传闻?” (RF>s.B<  
  洛其飞道:“有一个说法薛举是遇刺身亡的,因为在他死前的几个时辰,他还能龙精虎猛的去巡视前线的营垒。” !)H*r|*[  
  寇仲拍台道:“定是杨虚彦那小子,只他才有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若探囊取物的本领,好小子!” '?/&n8J\  
  洛其飞道:“不过杨虚彦还不是在少帅手下吃了大亏吗?” ,=w!vO5s  
  陈长林道:“薛举之子薛仁杲武功高强尤胜乃父,大将宗罗候更是智勇双全,薛举虽死,恐怕唐军仍不能讨得便宜。” jD< pIHau  
  洛其飞大摇其头道:“薛举的威望岂是仁杲能及,薛仁杲最大的缺点就是赋性骄横,与诸将不合,薛举之死,极可能是西秦军由盛转衰的关键。” r:.uBc&_  
  寇仲神色凝重的道:“有没有刘武周那方面的消息?” \gKdD S  
  洛其飞摇头道:“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sB*o)8  
  寇仲沉吟道:“那定是因突厥人仍不肯与李渊撕破脸皮,没有突厥的支持,刘武周和宋金刚绝不敢贸然南犯。唉,这又叫坐失良机。” MR9/Y:Nm  
  洛其飞道:“不过听说薛举今次东进关中之所以如此威猛难挡,皆因有突厥在暗中供应装备和战马的缘故。” x6yW:tUG5  
  陈老谋道:“会否刘宋两人是怕若领军南下,会便宜薛举父子呢?因为他们怎都想不到薛举会突然横死的,只认为薛举父子能大大削弱李阀的力量,最好是彼此来个两败俱伤,那时他们才施施然南下也不迟。” , r+"7$  
  陈长林摇头道:“若他们这么想,就是不懂兵法。照我猜想,刘武周仍未敢遽然南下,该是受到窦建德的牵制,此人从不卖突厥人的账,非像郭子和、梁师都等要瞧突厥人的脸色做人。”因他曾跟随过王世充,自然熟悉北方情况。 Etnb3<^[t  
  寇仲思索道:“薛仁杲背脊后尚有个李轨,西秦军倾巢东侵,薛举又命丧征途,李轨会有什么行动?” ?g  }kb  
  洛其飞道:“李轨一向觊觎薛氏父子占据的秦、陇之地,但至于他有什么行动,仍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所谓的最新消息,至少是个多两个月前的旧事。” >2-F2E,  
  寇仲叹道:“李小子便像小弟般那么有运道。照我零零碎碎听回来的印象,薛仁杲这小子长于速战速决,当得上将骁卒悍、兵锋锐盛的赞语而无愧。可惜他的对手是李世民,李小子的最大优点就是‘稳守’两个字,恰好克制薛仁杲。可以推测薛仁杲必是先小胜后大败。一旦李世民尽收陇右之地,李轨只有投降一途;接着就轮到关外诸雄。唉!我们要赶快点部署才行。” Z^6#4Q]YC  
  陈长林摇头道:“假若李家父子真的出军关中,势将成天下众矢之的,王世充和窦建德固然绝不肯容他们得逞,南北诸雄亦会乘机北上南下,看来形势非是如斯简单。” CUhV$A#oo  
  寇仲苦笑道:“我也希望如此。问题是不但李世民有通天手段,擅于收买人心。最糟是这小子还有师妃暄在背后支持,并为他散播仁义形像,故很多时可能不用硬取都可收附敌人降卒,绝不可小觑。” *=nO  
  接着问道:“我尚未有机会问长林兄关于王世充和李密的斗争哩!” 2*[Un(  
  陈长林道:“我离东都时,王世充仍是占尽优势,不断扩充领土,又招降大批李密的将领和士兵。不过王世充用人惟私,心胸狭窄,致内部矛盾重重,派系勾心斗角,不得人心,尤其他想杀少帅一事传出后,更令诸将心寒,始终难成大业。” @5Qoi~o  
  卜天志问道:“李密方面有什么猛将投靠王世充?” F,Fo}YQX  
  陈长林答道:“最著名的首推秦叔宝、程知节和罗士信三人,不过照我看王世充很难留得住他们。” V2`;4dX*2  
  寇仲终于听到秦叔宝的消息,动容道:“原来秦叔宝依附王世充。这人确是个猛将,连沈落雁都曾差点败在他手上,却给我和陵少搞乱了他的局。” :k"rhI  
  卜天志道:“程知节听说又名程咬金,在武林颇有名声,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员虎将。” $AwZ2HY  
  寇仲笑道:“都是程咬金这名字易记点,程知节太文皱皱哩!李密这小子现况又是如何?” ILG?r9 x  
  陈良林道:“据王世充得来的情报,李世民的头号大将李靖搭上李密的首席谋臣魏征,再由魏征出马劝说李密归降李阀,如若事成,李阀说不定可不费一兵一卒夺得瓦岗军现时仍东至海、南至江、西抵汝州、北控魏郡的大片土地。不过听说徐世绩和沈落雁均大力反对,摆出宁为玉碎,不作瓦存的壮烈姿态,这两人均对李密很有影响力,所以王世充对此事仍非常放心。” m4**>!I  
  寇仲叹道:“李小子真厉害,这也给他想到,至少他只派人去说几句话,立令李密军分裂成主降和主战两派,多么划算,我们要好好学习。” 1MQ/ r*(  
  上天志道:“王世充、刘武周和窦建德固是李渊父子的劲敌,而萧铣和杜伏威均在此带全无敌手,只要消除一些障碍,均可随时北上,若我是李渊,就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挥军攻打洛阳。” D zDj)7  
  寇仲皱眉道:“萧铣会否与杜伏威合作?在一般的情况下,这当然不可能发生。但若李渊父子真的兵出关中,什么没可能的事均会变得可能。” 1$["79k  
  陈老谋道:“若李家想先对付萧铣或杜伏威,只有自金川出巴蜀一途,那时大可沿江而下,先迫江陵,再顺江东攻杜伏威,不过如此劳师动众,实非智者愿为。” _`aR_ %Gx  
  寇仲色变道:“我的娘!终于明白为何师妃暄会到西南来啦!” L{PH0Jf  
         ※        ※         ※ hLA;Bl  
  徐子陵呆看师妃暄好半晌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和师小姐间实有点小误会,坦白说我本打定主意不到悦来栈投宿的,岂知却遇上个不想碰到的人,为摆脱他的纠缠,只好谎称有朋友给我在此订下房间。结果给他缠到这里来,才将错就错的留宿一宵,打算明早离开,岂知给小姐寻上门来,嘿!真不好意思。” a&5g!;.  
  师妃暄蛮有兴趣的听着,然后含笑道:“这就叫机缘哩!子陵兄为何忽然有不吐不快的冲动?” APHPN:v  
  徐子陵回复一贯的洒脱从容,道:“在答这问题前,小弟可否先问一件事?” h(:<(o@<  
  师妃暄淡淡道:“子陵兄请下问。” VO9f~>`(  
  徐子陵道:“据闻成都所有客栈都一早客满,小姐到此的时间该不比我早多少,为何却可轻易订得房间,而外边那掌柜老先生又对我那么尊敬有礼?” G1_Nd2w  
  师妃暄若无其事的道:“皆因妃暄是透过别人做的,这人在成都很有办法。可到你回答妃暄的问题了哩。” I6w/0,azC  
  徐子陵到此刻始知师妃暄来成都,非像表面那么简单,因为以她的性格,绝不会随便拜访任何人。微一沉吟,道:“答案很简单,皆因我不想接受小姐的邀约。” E%*AXkJ'dZ  
  师妃暄丝毫不以为忤,更是兴致盎然的微笑道:“这个妃暄当然猜想得到,只是想听到子陵兄进一步的解释,子陵兄当知道妃暄的邀请绝不涉及男女之私,而是另有用意。” dq 8+m(7k  
  徐子陵更是一阵心意索然,旋又把这令人烦扰的情绪抛开,道:“小姐任何举动言语,均暗含玄机,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测度。而且我现在只想大被蒙头睡一好觉。其余的事明天才去想,小姐幸勿笑我。” ~/c5 hyTx  
  师妃暄微嗔道:“谁会笑你呢?只会怪你口不对心。实情是你猜到石青璇会来找你,又不满妃暄对侯希白的看法,对吗?” /?3:X *  
  徐子陵一呆道:“我真没想过石青璇会来寻我。听口气小姐似乎和石青璇不大和睦。至于小姐另一个猜测,是否暗示我徐子陵在嫉忌呢?” NNX% Bq  
  师妃暄就像她自己形容的那一任水流冲击仍不留下痕迹的坚石,平静无波的道:“算妃暄误会你哩!我只是以言语试探,想弄清楚徐子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没多少人能像子陵兄般引起我的好奇心,这是实话,子陵兄信吗?” mU]s7` %<>  
  徐子陵苦笑道:“除了师门重任,有什么事会给小姐放在心上的。我今趟入蜀,只是想提醒石青璇,着她小心杨虚彦,事了立即离开,其他事都不想管,亦管不到。” r{"uv=,`  
  师妃暄点头道:“妃暄明白,若没有寇仲,徐子陵只会是闲云野鹤,不问世事。我尊重子陵兄的决定,更希望子陵兄能事与愿同。妃暄告辞啦!” .Vh*Z<9S4  
         ※        ※         ※ |3@=CE7G  
  众人讶然瞧着寇仲。 i[=C_+2  
  寇仲轻呷一口酒,沉声道:“师妃暄定是到四川为李小子铺路,那表示薛仁杲若非处于下风,就是被李小子轰回老家。” .~<]HAwq  
  众人均无话可说。 y&rY0bm  
  慈航静斋乃武林共仰的圣地,若摆明支持关中李家父子,声望势将倍增,如师妃暄亲自出马到巴蜀为李世民说项,除非是冥顽不灵又或别有用心者,否则确很难拒绝直接出自慈航静斋的请求。何况若薛仁杲败北,李阀之声势更是如日中天,对中立的地区势力来说。及早依附自然比大局已定时归降者受看重得多。 <9 },M  
  卜天志道:“独尊堡的解晖在巴蜀举足轻重,没有他点头,谁都不敢自作主张,他和岭南宋家有姻亲关系,该不会那么容易向李家父子投降吧?” F$ {4X /9n  
  寇仲苦笑道:“志叔有这看法是尚未见过师妃暄,她不但长得比仙子还美,词锋识见均像她的剑那么厉害,她若肯纾尊降贵为李小子担任苏秦张仪的角色,保证可打动很多人。” SI_?~Pf3k  
  跟着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陈长林道:“独孤阀事败逃离洛阳后,躲到什么地方去。” nVTM3Cz  
  陈长林道:“最安全的地方莫如关中长安,何况他们又是亲戚。” I@PJl  
  卜天志不解道:“独孤阀和李阀有什么关系?” ,8`O7V{W  
  陈长林道:“李渊之父和杨坚各娶独孤氏姊妹为妻,关系就是这么建立的。据闻其中有杨虚彦从中穿针引线,使李建成不理李世民的反对大力向李渊说项,所以独孤阀虽寄人篱下,仍生活得非常风光。” #:W%,$ 9\P  
  寇仲大感头痛,想到即将前赴长安寻宝,偏是仇人群集该地,令事情倍加困难。 |Y{PO&-?r  
  叹一口气后,冲口而出道:“收拾沈纶后,我想到岭南拜见宋缺。” B!`\L!  
  众人那想得到他忽然峰回路转的吐出这两句话,均大感愕然。 N9*UMVU  
  寇仲像从梦中惊醒过来般,见人人均呆瞪自己,道:“我刚才说过什么?” zlMlMyG4  
  陈老谋道:“你说要去见宋缺。” cs5ix"1A  
  寇仲“啊”的一声,老脸微红,点头道:“对!好应该去拜会他老人家,从这里坐船到岭南去,须多少天的船程?” 8nu> gA  
  陈长林皱眉道:“几天便成。不过宋缺这人生性孤傲,很难相处,少帅这么贸然找上门去,不知他会如何反应。” hT=f;6$  
  陈老谋沉声道:“说不定他要试试少帅的刀法。” *f*f&l%  
  洛其飞道:“宋家从未真正参与隋亡后的争逐,照看该是重施杨坚得天下的技俩,凭其优越的地理位置,那不论谁做皇帝,都要以优厚的条件安抚他们。” !rHx}n{rw  
  陈长林接下去道:“所以宋家是不会直接卷入眼前的任何纷争去的。少帅若想说服他们,只是徒费唇舌。” TolrEcI  
  寇仲有点尴尬道:“我只是想去打个招呼,各位既这么说,待我再多想想吧!” 9Z9l:}bO  
  心中却浮起宋玉致的倩影,且愈趋鲜明强烈。 z[biK|Y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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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14-09-23  
第十三章 软语相求
N4+g("  
  徐子陵呆坐椅内,思潮起伏,他当然不会误以为师妃暄对他独加青睐,所以会邀他去游灯会,正如她承认的是另有深意。这仙子般的美女行事难测,若她不自己说出来,恐怕这一生都休想猜得到。 cl2ze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烦躁,这罕有的情绪令他难再安坐,跳起身来,迳自出房离店,来到街上,心中一片茫然,不知该到那里去寻石青璇。 .r*#OUC  
  传递消息后,他将立刻离川,一刻都不想再逗留下去。 >gGil|I  
  似有若无之间,他因师妃暄维护侯希白而感到被伤害。现在他只想把她完全撇开,不再因她而受到困扰。那并非因妒忌而起,而是有种枉作小人的失落感,加上厚彼薄我的待遇,令他更不好过。 j #es2;  
  说到底,师妃暄确在他心中占着一个位置。 M)tv;!eQ  
  想起寇仲亦在男女之情上毫不得意,禁不住有点苦涩的好笑和荒谬的感觉。大家的遭遇是何其相似。 m|`VJ 0  
  他很想大笑一场,却笑不出来。  I9Om#m  
  对未来的行止他忽然感到模模糊糊,拿不定主意。找出或找不到‘杨公宝库’后,他可再做什么呢?大概是找宇文化及算账吧!之后呢?他绝不可留在中原,因为只要知道寇仲有难,他定忍不住去助他。只有在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才不用去猜下一个和他动手的人是谁,他已厌倦这种刀头舐血的生活。 @|]G0&gn&?  
  街上吹来凉飕飕的长风,吹得挂在各家各户大门外的灯笼烛光摇曳,景致特异。 l}+Cdy9>  
  一辆马车倏地在他身前停下,郑淑明的俏脸出现在车窗处,微笑道:“刚要来找徐兄,上车好吗?妾身有事请教。” 5])8qb/F  
         ※        ※         ※ @dl<-  
  寇仲醉熏熏的回到房间,不脱靴子的躺到床上去,心中意识到一件事,就是现在他仍远远及不上李世民,且首次明白到杜伏威让位与他的心态。 mQnL<0_<f  
  自抵洛阳后,一切事都发生得太快太速,且是一件连接一件,令他有喘不过气来之感,更无暇真正的去思量自己的处境。 PuU*vs3  
  到刚才有机会坐下喝酒闲聊,使他不由自主去思索起各方面的问题。 Ir>2sTrm  
  别人或者不知道,但他却清楚晓得攻打江都可说是杜伏威争天下最后一次的努力,却给自己一手破坏。在这种情况下,杜伏威极可能过不得师妃暄这美丽说客的一关。岂非是无意间自己竟帮了李世民一个大忙。 z^9E;  
  争天下并非两个人的决斗,而是长期在策略,政治至乎意志和心力的比拚。李世民的扩展快得超乎想像,使他有措手不及的颓丧和挫折感。 VX&WlG`wa  
  唉! :OX$LCi  
  如若起不出‘杨公宝库’。不如随陵少去游山玩水算了。 >OTl2F}4 !  
  假若宋玉致肯回心转意屈就自己,便索性娶她! -Fa98nV.WB  
  他就那么半醉半醒的辗转反侧,想起过去所有的人和事,素素的错嫁香玉山,宋玉致的爱恨交缠,与李靖的反目,商秀洵的负气而离去,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惭愧、自责、悔恨此起彼继的袭至,最终是感到无比的孤寂。 $&Ac5Zo%}  
  这或是争天下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qZc} 7rJF  
         ※        ※         ※ k)Zn>  
  登上车厢,徐子陵为之错愕,这并非因车上除郑淑明外尚有另一年青贵妇,而是此少妇最少和宋玉致有六、七分相似,使人一眼认出是嫁与解晖之子解文龙,宋师道和宋玉致的亲姊宋玉华。 P_mi)@  
  客气一番后,徐子陵在两女的对面坐下。 2gH _$  
  宋玉华不好意思的道:“玉华本想托郑先生邀请公子到寒舍一叙,好让玉华聊尽地主之谊。却不知公子贵人事忙,无暇分身。只好不顾冒昧来访,公子勿要见怪。” AW62~*  
  徐子陵心中恍然,这才明白郑石如为何坚持把自己送到客栈,皆因受人所托。亦可知宋玉华必有天大重要的事,始会在佳节当头之际,抽空来见自己。 mMslWe  
  郑淑明熟络地道:“我们来得正巧,否则将与徐兄失诸交臂,真想不到川帮的人预先为徐兄订下客房。” fxOE]d8v  
  徐子陵心想原来师妃暄是通过川帮的人来为自己订房的,确是怎都猜不着。 <\Vi,,  
  宋玉华黛眉轻蹙,神态温婉柔美,与宋玉致的刚强迥然有别,却另有一股惹人怜爱,不忍拒绝的神韵,只听她樱唇轻启道:“鲁叔月前曾来成都小住,始知徐公子和寇公子均和玉华娘家关系密切,大家可算是自己人,这才不怕唐突,来见公子。” \E~Q1eAJT  
  徐子陵不知是否爱屋及乌,又或因她神态楚楚动人,心中对她大生好感。断然道:“解夫人不须有任何顾虑,有什么事尽避吩咐。” Bjtj{B  
  郑淑明低声道:“不若我……” CJ:uYXJJ:z  
  宋玉华牵着她的衣袖道:“明姊不用回避。” /xF 9:r  
  接着向徐子陵道:“公子可知秦国已经败亡,李阀尽有陇右之地,令他李家声势如日中大,群雄人人自危。” 6VGo>b;  
  徐子陵心中剧震。开始有点明白宋玉华为何会找他说话。 0+p 5/5  
  郑淑明补充道:“薛举得病暴死,由其子仁杲继位,西秦军曾大败唐军,杀得李世民弃戈曳甲的逃返长安,岂知薛举之死,令整个形势逆转过来。” CBIT`k.+  
  宋玉华微嗔道:“明姊说清楚点嘛,李世民非是敌不过薛家父子,只因内伤复发,不能领军,改由刘文静和殷开山两人指挥军队,才吃了从未试过的大败仗。” Qv\bLR  
  郑淑明讶道:“李世民不是染疾病倒吗?” Slo9#26  
  宋玉华耐心解释道:“李世民不是病倒,薛举更不是因病致死。这些全是对外公告的话,实情是李世民离洛阳回关中时,路上遭到宋金刚率领来历不明的高手突袭,受到重创,一直未能痊愈,领军西抗秦军时触发伤势,才有此败。” )L|C'dJ<k`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他早从寇仲口中知道自称西秦王的薛举会东攻关中,只是当时怎都想不到有这么多转折,连李世民都吃大亏。 4^`PiRGt  
  郑淑明动容道:“那么薛举又是给谁刺杀的?能干掉他的人绝不简单哩!” +{'lZa  
  宋玉华道:“除‘影子刺客’杨虚彦外,谁人有此本领。” R^|!^[WE  
  听到杨虚彦之名,徐子陵双目亮起慑人的异芒,道:“薛仁杲又是怎样垮台的。” 9Dy)nm^  
  宋玉华条理分明的答道:“李阀首先联结李轨,派人专程到凉州招抚,李轨欣然答应,被册封为凉王,并可分得西秦国部份土地。去此后顾之忧后,李世民再次督师出征,此时仁杲仍占尽优势,先败唐军秦州总管窦轨,再围重镇泾州,屡败唐军大将,到遇上李世民大军,薛仁杲大将宗罗候迎战,岂知李世民坚壁不出,对垒数十日后,薛仁杲军粮已尽,一向不服他的手下纷纷降唐,李世民觑准对方军心动摇,施计诱宗罗候决战于浅水原,结果大败宗罗候,斩敌数千。” {DSyV:   
  由这样一位纤弱美人儿的樱唇把如此惨烈的战况娓娓道出,自是另有一番滋味。不过只要听她把浅水原之战交待得这么清楚,当知宋玉华不愧“天刀”宋缺的女儿。 6G$/NW=L  
  两人均知她仍有下文,没有插口。 t+jIHo  
  宋玉华续道:“接着李世民亲率二千精骑,赶到薛仁杲拥兵坚守的折庶城,稍后唐军各路队伍纷纷赶至,把折庶城围得水泄不通。入夜后,守城者趁黑争相下城投降,薛仁杲无路可逃,亦只好率众投降,令李世民尽得其过万精兵,除薛仁杲被斩首外,余皆获赦。” /jvO XS\M  
  郑淑明向徐子陵道:“妾身正是收到这个消息,才立下决心,不再卷入这席卷天下的纷争去。” OoE9W  
  宋玉华道:“现在关中已定,李轨只是跳梁小丑,纵使背约,亦绝不能为祸,兼之有慈航静斋为李家撑腰,天下望风景从,平凉的张隆、河内的萧着,以及控制扶风、汉阳两郡的地方势力均先后依附李家,至于我们巴蜀的去向,将会在这几天内决定。妃暄小姐已仙驾亲临,谁都不敢疏忽怠慢。” <TL])@da  
  徐子陵心中暗叹,李世民的声势起,就是寇仲的声势跌。 $>|?k$(x  
  李世民终以事实证明,他有能力把另一枭雄击垮,配合师妃暄的支持,直有君临天下的威势。而寇仲仍在挣扎求存,彼此相去何止一百至乎千里之遥。 (%Ng'~J\|  
  在这种情况下,寇仲陷于低潮的恶劣时刻,他更难舍寇仲而去,将来究竟是如何了局呢? 1"M"h_4  
  悦来栈所在处是一条较僻静的横街,由于所有人都拥往大街趁热闹,四周更是静悄悄的,马车停在道旁,亦不会阻塞通道或惹人注目。 y>%W;r)  
  在宋玉华澄明清澈,带着恳求意味的目光下,徐子陵苦笑道:“解夫人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呢?” nQ!N}5[z'  
  宋玉华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道:“玉华心中很害怕。” |iAEDZn  
  今趟连郑淑明都忍不住道:“华妹有什么好害怕的?” pAMo XJ`  
  到此刻徐子陵仍未弄清楚两女的关系,不过既能称姊道妹,自是非常稔熟。 U>bP}[&S  
  忽然又想起安隆,不知他有否回到成都,更不知以此向宋玉华查询是否恰当。 jm4)gmC  
  宋玉华凄然道:“我害怕爹的处境哩,他一向不喜欢胡人,更不喜欢李渊,只是南人没多少个够争气的,我们宋家又僻处岭南,难以北上争锋,否则他可能早卷入这场纷争里。” q$3HvZP  
  徐子陵无奈道:“这就是夫人找在下的原因吧?” CJ0$;et  
  宋玉华回复平静,点头道:“现在天下能与李世民撷抗的,数来数去都只有寥寥数人,徐公子和寇仲正是其中两个,偏又和我宋家关系密切,寇仲更是三妹情之所锺,唉!教玉华怎么说呢?” G]at{(^Vz  
  郑淑明叹道:“寇仲是那种天生百折不挠,坚毅卓绝的英雄人物。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他仍可反败为胜,华妹如想求徐兄劝寇仲拱手臣服,大可把说话省回。” EQ6l:[  
  宋玉华恳求的目光深注在徐子陵脸上,摇头道:“我也知凭玉华妇人之言。难以说动像寇公子那种非凡人物,但却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徐公子能仗义帮忙,玉华将感激不尽。” B%)zGTp6  
  傍宋玉华软语相求,徐子陵也有差点要给溶化的感觉,正要答话,蹄音响起,自远而近。 >J9IRAm}sc  
  郑淑明探头一看,露出喜色,向两人道:“两位继续谈吧!淑明要失陪一会。” L,O>6~9:^1  
  徐子陵礼貌的先推门下车,待郑淑明迎上来骑,才重新到车上坐好。 >}70]dN7b  
  宋玉华又是那难以启齿的样儿,低垂螓首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33O)k*g  
  徐子陵心中一动,功聚双耳,立时收听到郑淑明与两名手下的对答。 !B0v<+;P8  
  只听郑淑明愤然道:“你肯定那真是曹应龙吗?” )_X;9%L7  
  手下答道:“该是八九不离十,他虽戴上面具,但他的体型和特别的走路姿态。化灰都能认出来。” 3e#x)H/dr  
  另一人道:“这家伙真狡猾,竟趁中秋佳节人多入城时混进来,初时我们也给他骗过,幸好他又到大东街陈记茶庄旁的宅子落脚,才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LH bZjZ2  
  此时宋玉华像猛下决心似的,抬头朝徐子陵瞧来,肯定地道:“玉华只求徐公子帮忙。千万不要让寇仲见到家父。” z9I1RX V  
  徐子陵立即心神被分,再听不到郑淑明和手下的说话,失声道:“什么?” b8eDD+ulk  
  宋玉华缓缓道:“因为若让爹见到寇仲,就像蜜蜂见到蜜糖,再不能分开来。而只有你才可为玉华办到这件事。唉!玉华也知这请求很过份,徐公子勿要见怪。” A&D2T  
  郑淑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歉然道:“淑明有要事必须立即离去,请徐公子和华妹见谅。” o`oRG)QC  
  言罢不作解释,匆匆去了。  fF\*v  
  徐子陵则一阵心烦意乱,曹应龙固是死有余辜,但一来他是命不久矣,此行更是为安慰快变作孤儿寡妇的妻儿,不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实在非常残忍。 [5x+aW%ql  
  他该怎么办呢? o-L|"3 P  
  宋玉华见他沉吟不语,担心的道:“徐公子是否认为玉华的请求太不合情理?” "r:H5) !  
  徐子陵苦笑道:“我只能说会尽力而为。只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非人力所能掌握。” M4R%Gr,La  
  宋玉华喜道:“我知徐公子乃一诺千金的人,这样玉华放心了。” [O.LUR;  
  徐子陵的心早飞往别处去,连忙告辞,下车后奔出大街,找人问得东大街的方向,乾脆飞上屋顶,逢屋过屋,高跃低窜的朝目标赶去。 Ar\IZ_Q  
  成都的所有主街道均明如白昼,万头钻动,鞭炮声不绝于耳,天际烟花盛放,整个城市在满月下沸腾着炽烈的气氛,但他却像活在另一孤独隔离世界的人。此行更是要去拯救一个穷凶极恶,曾因横行一时,杀人如麻而使人人都要得而诛之的大贼头,想想都觉古怪。 B 9%yd*SJ  
  就在此时,前方人影一闪,往他笔直掠过来。 u!hqq^1  
  徐子陵忙闪入横巷,只见一个大圆球似的物体在上方流星般掠过,赫然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胁下还夹着个人。 H't`Q&]a  
  接着十多道人影先后追来,其中一位正是郑淑明。 @ARAX\F  
  徐子陵醒悟过来,慌忙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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