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丰柳 tOx)t$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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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诗歌是一种混血的艺术,它至少要将四种东西:语言、音乐、美术、建筑有机地综合在一起。血意味着极端的纯度,血的融汇和演绎是文明内部不断向内的重新生成与创造过程,依靠这一过程,人从生命中不断提炼和绽放滚烫而触目惊心的时间之美,这决定了它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永远是关于时间的艺术。在此基础上,它最高状态是朴素和炉火纯青,是近乎创世般的绝对的精确性,同时洋溢着貌似漫不经心的生命感和透彻如世界本身的色彩的活力,仿佛浑然天成。 p^u;]~JO
2.设想时间是一头怪兽,或者一个神,它居住在人所不及、抑或不知的偏僻之处或高远之处,守着事物和世界的另一个界限,守着某种秘密。世界是一个时间现场,也是一个物质现场,人是最容易迷失自我的事物。一定要有这样的界限和秘密,不停地平息一切时代那种试图渗透语言的现场性、物欲性策略和动机,使其就像重重叠叠的泡影一样,以比诞生更加迅疾的速度破灭着。我们必须亲自目睹和经历这种破灭。 1"pvrX}
这就是说,语言的使命是无限接近时间的源头或时间本身,让时间去澄清生命本身的华丽或者无足轻重,带着饱满或残缺探索永恒与完美的可能性,人的那种脆弱而又生生不息的可能性。 3o=R_%r
在文明的中心,在人普遍迷失的时代一再出现之时,我们必须从新开始,从新想象一头怪兽或者一个神所代表的界限与秘密存在,像剔除赘肉或密密麻麻的低级寄生物一样,还原那具有飞翔品质诗歌的纯粹肉身与生命。 *3;H6
3.诗人的写作仅有历史意识是远远不够的,还得有时间意识;仅有人类意识是不够的,还得有地质、行星、恒星甚至宇宙意识。在宇宙的耐力和广阔中看人的事情,人尤其值得关怀和怜悯,而这也正是语言天然秉赋中包含的终极性本质和秘密。我的诗歌理想就是我不会只对人类写出诗句,我的诗句的毛孔是面向整个世界和全部存在敞开的,那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展开、对接、提炼、综合,它既与源头息息相关,又能涉及并抵达现代物质世界的任何一种形态、任何一个终端。在我看来,现代诗性的梦想和使命就是要总括无限世界,就是要提炼和概括充满了稀释、排挤与虚假的庞杂而表象的物质世界,留下那跟虚无同样纯净无暇的世界及其真实。现代诗性必然要协调和清理所有的物质,并赋予自己存在的必然性,唯其如此,人才不至于在终极意义上被物质所颠覆,在物质面前确保自己的独立尊严,确保人对物质的胜利。 1n+C'P"
4.我们的现在并不在现在,而是在时间之中。现在的一切事物和一切存在,包括一个表情代表的完整细节,甚至在一粒精确的微尘之中,时间的启示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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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居住的地方并不是本地,而是被时间随时移动的异乡,时间用它的面具随意而频繁地包裹着它们,本地就是异乡。我居住在我们小小的文明史中,浑身裹满了各式各样被既有文明强行定制的铠甲,很久以来,在这样的文明中我已特别地不耐烦,特别地魂不守舍,在远方我遇到了一块野地里的石头,仿佛时间的种子,你不会知道它来自何处,但你能感受到它里面所包含的时间,那是一种使文明史叹为观止、相形见绌的时间,我和我的时代只是它的一个变动不居的镜像而已。 '1|FqQ\.
这时,我必须像住在外地一样住在本地,或者直接住在时间之中。当此之时,我百感交集,成了一个文明内外热衷语言游戏和最高自由的人。我开始成为一个用诗歌探索自己和世界的人,为没有指定对象和目的的时间服务,忘我而沉迷。 15NeC7G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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