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印海 Z5o6R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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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悲痛的心情，和来自所有的亲戚一起缅怀、悼念我母亲。 5<ycF_
母亲孙炳久，生于上世纪的1916年农历5月20日，2014年6月6日12时仙逝于北京我七哥家寓所。 u|D_"q~+6
回顾母亲一生充满艰辛、痛苦、幸福的一生，不禁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敬佩不已。母亲祖籍辽宁省、大连市、金州湾畔。出生在北大荒深处的一个叫兴隆镇(现在的北大荒国营农场红兴隆农场。)的一户贫苦农户家庭，那里人烟稀少，土地肥沃，纯朴、善良、厚道姥姥、姥爷的家教，让母亲从小就养成勤劳、自立自强的刚毅性格。然而，命运并没有眷顾这个本该平安、幸福农家，母亲16岁那年，姥姥因小产撒手人间，扔下姥爷、二舅、母亲、老姨和只有4岁老舅。一家人失去了主心骨，有些智力障碍的姥爷很难维系这个困苦的家庭。后来在好心人的关心下，经人介绍，母亲与居住在另外一个荒村的父亲结婚，姥爷、二舅、老姨、老舅也随之来到我们李家一起生活。那时，我们李家也是远近有名的大粮户人家，其实也是大地主，拥有一方土地，大约是北大荒一个生产队的土地。本来日子过得很好，不想，“9•18”事变后，日寇的铁蹄踏平了东三省的每一片土地，加之匪患猖獗，父亲遭遇土匪绑票，苦心经营的家业一夜之间变得穷困潦倒。日子实在没法过下去了，只好投靠几年前离开兴隆镇到几百里地以外的富锦县，五顶山下的小山村谋生的邻居，徐贵平三舅家。在贵平三舅的引荐下，我们一家和姥爷家落户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zW^@\kB0D
数年来，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为两个家庭付出了许多难以想象的辛劳，一方面要侍奉父亲过继给他老叔的这个不是亲生的公爹，侍奉腿部患顽疾的老姑，还要养育自己的儿女。母亲并没有怠慢这个并非亲生的公爹，那时虽然日子过得辛苦，但有好吃的都是紧着爷爷享用。爷爷离世后，母亲把这种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延续在我的老姑身上。那时，老姑已不能生活自理，母亲为老姑端屎端尿，还要承担教育我老姑的女儿英子姐姐的任务。有一年早春，已是冰雪消融的时刻，母亲端着老姑的大便盆走到灶间的后门，刚要推门出去，由于外面的积水已经渗流在茅草房内，不小心一滑，一盆子屎尿全部扣到母亲的头上，恶臭熏得母亲呕吐不止。这时，被来串门的王三大爷撞见，三大爷刚要出声，母亲就示意他不要声张，她是怕在屋里的老姑知道后会伤心。自己就默默地收拾残局，在邻居家将脏衣服洗净烤干。当母亲回到老姑的身边时，老姑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放声痛哭道：“三嫂啊，老天爷怎么让你遭这份罪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呀。”母亲把老姑搂在怀里安慰道：“好了老妹，别哭了，你是我的妹妹呀，我不照顾你，谁来照顾你呢，你一定会好的。”当说完这番话时，母亲也默默地抽泣起来，两个苦命的女人抱头痛哭……无论母亲怎样精心照料老姑，但老姑还是走完了她年轻的一生。祸不单行，老姑的女儿英子也因得了一种叫“天花”的传染病而夭折。 NUH#
有一年冬天，父亲去小城富锦办事，在回家的路边的壕沟里，发现一个瑟瑟发抖的老头儿。父亲就走过去问个究竟。那老人喃喃地说道：“我没有家，我得了难治的“搭背疮”。”父亲说道：“大叔啊，那你就到我家养病吧。”那老头说道：“孩子啊，我都要死的人了，怎能连累与我不相识的炳老头子呢，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你走吧，就让我死在这了吧。”父亲哪能看到这个可怜的老人坐视不管呢。父亲说到：“大叔啊，你不要多想啊，我背你回家啊。”就这样，父亲将这个十分可怜又急需帮助的老人背到家里。为了治好老人的搭背疮，父亲先后几次去小城富锦寻医问药，终于在一个颇有名气的老中医那里买来膏药，回家后按医嘱为老人施治，还把这治疗搭背疮的膏药处方也让那位老中医超写下来保存，为以后在遇到这样的病人救治。母亲为老人清洗患处，贴上膏药，三天后，当母亲将膏药揭下来的时候，一块块腐烂肉伴着浓烈的臭味，噼里啪啦地向下脱落，母亲呕吐不止……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老人的搭背疮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冬去春来，老人带着母亲为老人缝制的冬夏衣衫离开了我家。 *^u5?{$l(
母亲孝敬老人，更热爱自己的子女们。旧社会由于家境贫寒，自己没有机会读书识字，她就把希望寄托在子女们身上。日伪时期，我五哥在小山村读小学，有一天，母亲发现五哥的语文和算数书不见了，就问五哥：“小五呀，你的语文和算数哪去了。”五哥战兢兢地说道：“让王老师交给太平川村的警察儿子了用了，他还说教科书不够用，让我把书让给那个同学用，等来了教课书后再还给我。”母亲听到五哥的述说后，没再说什么。 p`JD8c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母亲就领着五哥一起来到村小学校。母亲推开教室的门，找到正在上课的王喜之老师质问道：“王老师，耽搁你上课了，有一件事想问问你，我家小五的课本哪里去了，”王喜之带着不自然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道：“啊，啊，是这样的，由于教课书不够用，就让李印先的书先借给董警察的儿子用了，等有了课本再还给你家小五。”母亲见他这样不讲道理便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凭什么把我家小五的书借给警察家的儿子使用，这书是不是我们花钱买来的，你没有权利想送给谁用就送给谁用，警察的孩子是孩子，我们贫苦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王喜之见母亲的话语句句在理，当即将警察的儿子桌上的课本取回归还给我五哥。这件往事我不止一次地听到母亲叙说过，每次听到这个故事，心理总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那里，原来那个叫王喜之老师还是一个国民党党员，我更不知道他是怎样践行三民主义的。怎会做出如此让贫苦百姓唾弃的事情呢?后来我渐渐明白国民党的立场永远站在地主、资本家、官僚、警察等等的立场上的，确切地说，国民党不是我们穷苦人民当家做主的党，即便是王喜之当时还是我二舅妈的弟弟也不能将正义的天枰倾斜在我五哥这一边。事后我曾问母亲，当时你就不怕得罪那个身为国民党党员的老师和日伪警察么，母亲坚定地说道：“我才不怕他们呢，他们依仗着手里有权有势就随意欺压百姓，在我这儿就是行不通。” jM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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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土改时期就表现积极，是小山村土改时期7位进步青年之一，他们分别是王金、曹桂珍、曹桂荣、林青山、王俊、我母亲孙炳久。在上级派来的涂改工作组的指导下，故乡小村的土改工作红红李烈地开展起来了。在一次批斗地主的大会上，村里的大地主唐家的一个眷属在会上没完没了地哭哭啼啼，一些土改队员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严重的影响了大会的秩序，是批斗会无法进行下去。这时，站在一旁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继续劝说几句，结果她还是哭，而且哭声越来越大，气得母亲上前抽了她几个响亮的嘴巴，她再也不哭闹了，批斗会才得以顺利进行。土改工作在本村土改工作队员和土改工作组的指导共同努力下，取得良好的成绩，没有发生毒打或打死地主的现象。当时还得到上级土改工作的相关部门的表彰。然而，由于父亲受封建旧思想的残余影响，父亲不允许我母亲加入共产党，那些当年参加过土改工作的进步青年，只有我母亲没有加入共产党，其他6位都加入了党组织。这也成为母亲一生最遗憾的事情。母亲虽热木曾是共产党员，但她老人家在政治上，在大是大非上，在土改工作上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她热爱共产党，热爱家乡，热爱人民，更有一颗勇敢、积极、向上、善良的心，她尊老爱幼，教子有方，让他的儿女们读书、上进，为国家效力。七个儿女中4个儿子是中共党员。这也是母亲晚年所津津乐道的。 K(HP PM\
最后，祝天堂里的母亲安息! ,tL<?6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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